“诸多的世界，漫长的时间，我的显现可是十分苛刻的，挑选眷属就更加严格了。”龙女颇为得意地说道。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受宠若惊？”

　　沐九歌此时发现，他已经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忆起构筑【苍青之眼】的道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妙的咒语。

　　“这……”

　　沐九歌十分嫌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冰冷的金色辉光，越过指缝依旧能够看见。

　　“你那是什么失礼表情，混账东西。”赤轻声骂道。

　　“仙人，总感觉你对于诚信有着很多独到的见解。”沐九歌叹了口气，“明明只交换了名字。”

　　沐九歌并不需要那双龙眼的力量，纵使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截击渊白花的苍霆一剑的概率不足千万分之一，他也一定会获胜。

　　“名字亦是一种咒语。”龙女悠悠地说道。

　　“呼唤我的名字本就可以引发种种奇迹，是因为知晓我的名字就已经是仙道成就非凡的显现了。”

　　穷尽了仙道成就的存在，仅凭率性就可以制造咒语，并没有传承，仅仅是依靠仙人位便得以成立的最上妙法。

　　就像龙女之前哄骗沐九歌所说的那样，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转译道术交由沐九歌使用，这双眼睛和那些虚假叙述中的占卜、遁术以及封印之法，并没有什么区别。

　　沐九歌并不是很纠结龙眼的存在，这本就是他付出的代价，是封印中仙人挣出的缝隙。

　　“是想用这样的小恩小惠收买我？”

　　沐九歌转身，再朝着灵剑峰的深处走去。

　　红衣白发的少女与沐九歌并排着走过漫长的山道。

　　“作为我的眷属，不能使用不可思议的道术，而是在用苍的低劣道术的话，在宇宙之间很容易被人看不起啊。”

　　取代【苍青之眼】而出现的道术是【久远之眼】，并不需要生成和演化，这个道术在沐九歌需要使用的时候在心中默念赤的名字便会发动。

　　术理上绝对无法成立的最上妙法，于心中一瞬便可以造就。

　　比起【苍青之眼】调集大量的灵性力量强制地崩溃时轮的粗暴做法，【久远之眼】可以做到更多神妙的事情，例如仅凭眼观，就能让已经落下的苹果重新长回枝头。

　　“呵呵，我根本就不需要。”

　　“那可不一定。”龙女轻声笑道。

　　“苍天的安排是最好的安排，就算当前有什么性能不足的地方，也只需要坚定的信仰心就可以补足。”猎妖教团的菁英一脸正色地说道。

　　【久远之眼】难以消除，无论是切除眼球还是清除记忆，都难以处理仙人级数的显现。

　　就算沐九歌现在把眼睛挖出来，再度长回的眼睛也还会是这个强大的灵性。

　　赤对苍天极为厌恶，纵使沐九歌没有对苍天的信仰心，伪装出来虔诚信仰的模样也已经足以激怒她。

　　反正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清除这个显现的影响，沐九歌和往常一样，嘴上用垃圾话伤害龙女。

　　“坚定的信仰心？你有那种东西吗？”赤嗤笑道。

　　“怎么没有？”往常这个时候，龙女大概会拂袖而去，沐九歌有些奇怪地延续着对话。

　　“像我这种教团菁英，为人世存续立下无数血汗功劳，死后必能荣升天国。”

　　“呵，苍的断线人偶。”龙女的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古怪的笑意，“说到这个，你注意到了吗？”

　　龙女和沐九歌已经走过了倾颓的大殿，那宏伟的建筑有一半已经垮塌，另一半的雕梁皆在烈火之中。沐九歌在神像之后找到了一条向下的通路。

　　此时，二人正行走在古老的通道之中，无处不是逸散着冰冷的寒气。

　　“什么？”沐九歌有些不明所以。

　　“看你手中的剑。”赤此时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沐九歌脸上的表情。

　　沐九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两柄圣枝，雪白的剑身之上玄色的花纹映覆，看着剑上的倒影，他明白了赤在说什么。

　　“这不是我的记忆，这件事？”他掂量了一下手中圣枝的重量，随手挽出一个剑花。

　　这并非是沐九歌使用的圣枝。

　　圣枝是猎妖教团的列装的制式兵器，不过也会因为猎妖师的喜好和策略会有所调整，并非是用信钢专门锻造的专属武装，猎妖师所使用的圣枝也会因为武术的习惯不同而有所差别。

　　沐九歌所使用的圣枝乃是最标准的制式，几乎没有任何修改，而此时他手中的两柄圣枝的剑重配重都有所改变。

　　而且之前打倒那个拦路的天剑使那场战斗中所使用的神通都并非是【玛亥希】。

　　“这件事你怎么想的？”龙女笑语吟吟地问道。

　　“这有什么怎么想的？”沐九歌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关于自己封存的记忆中混杂着其他猎妖师的主观记忆这件事，这是很正常的吗？”龙女进一步地问道。

　　“这当然……很不正常。”沐九歌看了看四周爬着玄奥冰纹的石壁，当日攻陷灵剑峰的战斗中【玛亥希】支系和以前一样要担任前卫，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正面的最前线作战。

　　而猎妖教团的攻击是从多处阵线同时发动的。

　　沐九歌并没有参加攻陷大殿的战斗。

　　“我在梦中取回和天剑使交手的记忆，但是梦见的是我是其他的猎妖师，梦境看上去也颇为的错乱。”沐九歌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因为这次的武神祠大概是依托于梦境显现的，而在做着和武神祠相关的梦的我，已经被扯到了旋涡的中心了。”

　　白发的少女颇为惊奇地看了看沐九歌，看得沐九歌都深感奇怪。

　　“哎呀，这可真是……”赤抬起袖子掩住了微微张开的小口。

　　“怎么？”沐九歌皱了皱眉。

　　“虽然推论过程是错的，虽然你总是错的，不过你的运气一直很好呢，这都居然能让你误打误撞到了。”赤清丽秀美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好笑的表情。

　　“你已经会这么思考问题了，还蛮有术士的思维的感觉，恭喜你！”

　　“滚。”

　　随着二人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武神祠最核心的地带在二人眼前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