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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天父天兄谁为主(1/1)

  冯天养和黄胜、苏峻堂三人将会员名额的分配方式定下来后,三人接着讨论起了冯天养执笔的两份文书。

  第一份文书中主要内容可以分为四个版块:

  一、兴华会成立的目的。

  二、兴华会会员应履行的义务。

  三、兴华会的议事章程。

  四、兴华会的体系架构。

  第二份文书则相对简单,是会员的入会标准。

  这两份文书是冯天养这几日将后世经验和当世现状进行综合之后的执笔而成的,苏峻堂由于对这一类事务不太熟悉,因此并未提出意见,只是就不懂之处询问冯天养和黄胜两人。

  讨论主要是黄胜和冯天养两人之间进行。

  宗旨、奋斗目标自然是为了救亡图存,挽救神州人民,这点是几人的共识。

  但对于为实现这一目的应采取的方式,黄胜则是提出了和冯天养不同的看法。

  即对于冯天养提出的,“兴华会的基础是农民、工人、士兵群体”一句,提出了不同意见。

  黄胜认为现有的士绅之中,是存在不少具有爱国思想的,甚至连清政府的官员之中,也存在着很多爱国的官员,兴华会应当尽力争取这一部分人加入到同行者的队伍中来。

  黄胜提出,应给予上述人群和农民、工人、士兵三类人群平等之地位,否则难以吸引这类人群加入。

  但冯天养表示他同样欢迎这类人群的加入,但这应当是建立在这些爱国的官员、士绅们认同兴中会纲领,并愿意为此放弃自己土地的基础上的行为,如果是有条件的加入,则代表其目的不纯,不应为了吸引这些人的加入而妥协。

  因为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之中,只有将土地分给农民,才能获得农民的广泛拥护,这是一切的基础和前提。

  但土地从何而来呢?

  这点不问可知。

  冯天养说法是有依据的,他提出:当下的神州仍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农民是这片土地上数量最多也是最主要的群体,只有分地才能取得农民拥护。

  如果不能获取农民的支拥护,一切都是空谈。

  因此必须要有所取舍。

  黄胜提出了欧美各国的发展图强历程,却被冯天养以先前他提出的羊吃人运动、隐隐酝酿中的美国南北分裂危机而反驳,表示欧美各国的发展图强是以工农业剪刀差攫取利润基础的。

  这种工业化的方式给原本就处于弱势的农业人口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撕裂小农阶层原本还算安定的生活,对社会的创伤过大。

  而这种单方面的剥削现状必然造成社会矛盾的积累,其恶果将在不远的将来显现。

  而他和黄胜既然认识到了这一恶果,就不能视而不见,而是必须做出针对性的改变,否则即便手上再干净,仍然洗不清心里的罪孽。

  冯天养又一次重复了先前那句话:

  “这片土地上的人遭受的苦难太多了,我们不能再人为增加苦难。”

  但此时苏峻堂却站在黄胜一边提出了建议。

  由于清政府日渐的衰落,地方势力获得了更明显的话语权和事务主导权,如果不能给掌握地方主导权的地主士绅阶层一条出路,无疑将会把这些地主士绅逼到清政府的铁杆支持者,对己方日后的发展是不利的。

  目前广东的士绅阶层已经出现了这一苗头,临近东莞、新安的几个县地主阶层踊跃出钱,出人,周边三个县的团练人数都已经超过了三千多人,而且正在通过广州海商秘密购买武器,假以时日有可能会对下一步军事行动造成很大威胁。

  两个人的建议让冯天养陷入犹豫之中,一方面是他知道这些地主士绅阶级由于其阶级本性,很难真正成为自己的同路人,但另一方面眼前的现状让他必须重视地主阶级团结起来的反抗力量,这股力量甚至比清廷能够动员的力量更加庞大,也更加难缠。

  “如果的确有爱国的地主士绅,并愿意和我们一道付出努力,我们可以接受其以合作者的方式存在,尊重其现状,但应努力帮助他们改造和转化,在他们未能达到此标准之前,不强制让他们执行我们的行政制度,而是争取我们在战略步态上的一致。”

  冯天养最终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苏峻堂和黄胜两人思虑一番表示同意。

  最核心的问题解决之后,剩下的事情便简单了许多,黄胜对会员入会程序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苏峻堂则对议事程序方面提出了改善的意见,冯天养参考两人意见,对原有的章程进行了部分修改。

  三人聊了足足有两天多,每天都聊到深夜,将所有的事项敲定,各自回去筛选合适的人员,于十日后各自提交了自己拟定会员的名单,然后又经过共同商议,在每人提供的十人名单之中选出五名正式会员,五名候补会员。

  于八月十日召开了筹备会议,决定八月十五日,在中秋节的当日,举办第一次全体会员会议。

  兴华会的正式会员二十一人到会十八人(缺容闳等三人),按照冯天养、黄胜、苏峻堂为代表的三个体系,名单为:

  部队方面:

  会员有冯天养、一团长席三宝、二团长韩达、四团长杜小旗,一团一营长胡丙,四团一营长甘二牛。

  候补会员有三团长付齐,二团三营长石绍文,一团一营一连长高元,三团二营五连长乔一州,四团三营九连长顾六。

  政务方面:

  正式会员有苏峻堂、教育处长孟从让,人事科长车汉忠,财科科长丁尚,凤池乡长叶大山,衡律所吏员赵传丁。

  候补会员有农业处副处长冯小武,七里坪乡长莫天佑,梅林乡乡长古有福,黄巷乡乡长易五江,周坊村村长尹七。

  工业方面:

  正式会员有黄胜,船厂副厂长俞山,钟表厂长严大,制糖厂长刁小光,制茶厂长卢家宝,铸炮工段长苑中。

  会员有制酒厂长华滨,枪械厂长兰子云,制衣厂长邹小梅,工人夜校副校长巩小玲,船厂干船坞工段长詹云峰。

  十八名正式会员和十五名候补会员坐满了由县衙正堂改造而来的议事堂,按照预定的会议程序,先举手表决同意冯天养、黄胜、苏峻堂负责主持本次会议,随后又全票通过了章程、准则、组织、纪律,以及发展会员标准和程序等等诸般事项,一切进行的极为顺利。

  事实上,想不顺利也不可能,与会人员都是冯天养和黄胜一个个手把手带出来的,自然不会有他话。

  虽然许多人由于扫盲不彻底,连章程上的文字都未必认得全,更不可能了解透彻其中意义,但依旧能够明白这是一次了不得的会议,对自己能够入选深感激动。

  尤其是许多人在自己顶头上司都未能入选的情况下,入选了候补会员甚至正式会员,更是感到激动不已。

  对此表决的流程虽然也很疑惑,但一听这些章程全部是经过冯天养、黄胜、苏峻堂三人商议了的,自然也就没有了怀疑,举手同意便是了。

  当然,其中也有部分人看懂了这些章程、纪律、流程的意义,心怀激动和忐忑的同时更是忙不迭的次次争先举起手同意,生怕落在人后。

  前面的会议流程结束之后,到了最关键的一项议程,举手表决兴华会的执委会成员和执委会主任。

  分为两级选举制度,首先由全体正式会员举手表决执委会成员。

  然后再由执委会的三人内部自行表决执委会主任。

  会议议程一如先前顺利,冯天养、黄胜、苏峻堂被全票选举为执委会成员,三人在所有人注视下进行了执委会的选举,冯天养全票当选为执委会主任。

  这种简单明了的选举方式,让所有人都看懂了正式会员手中这一票的作用,所有人都变得呼吸粗重起来。

  所有选举议程结束后,冯天养、黄胜、苏峻堂起身带头鼓掌,议事堂内顿时掌声雷动。

  会议结束的第二日,冯天养来到军营,宣布了将第一团改编为第一旅的决定,将四团长杜小旗改任第一旅副旅长兼参谋长,一团长席三宝任第一旅旅长,四团拨三个线列步兵营加入一团建制,其余部队暂归冯天养的参谋部直属。

  军令一下,部队于当日划拨完成。

  话分两头,各表一端。

  且说,在冯云木在随翼王妃黄氏等人离开天京城,在翼王麾下马队的护送下前往湖口之时,天京城却显得愈加纷乱起来。

  首先是第二日的上午,东王杨秀清召陈承瑢议事之时觉得其人精神疲顿,还以为是这位天官正丞相被俗务牵扯劳累所致,于是安慰陈承瑢办好为翼王劳军的事情后可以暂些一些时日,却不知点中了陈承瑢哪里,让其人居然有些惶恐起来。

  杨秀清虽觉的有些异样,但也并未发觉不对,只是在下午依旧没有接到天京水师向自己回禀调拨船只护送翼王家眷前往湖口劳军的文书,于是差人去问,这才得知翼王家眷压根没有乘坐船只前往湖口的消息。

  久经政治斗争的杨秀清当即察觉出了不对,其人在天京经营多年,压制诸王,架空天王,对天京大小事务的掌控力非旁人所能比,当日晚间便很快捕捉到了一些线索和涟漪,让杨秀清分析出了两条至关重要的情报。

  北王韦昌辉和天官正丞相陈承瑢疑似勾结,翼王妃疑似受惊出逃。

  为了攻破江南大营,杨秀清将手中大部分兵力都派出去了,此时相当一部分兵力已经到了湖北追击清军,天京城内只有扶天侯傅学贤手中的六千驻军是他的亲信,对比天京城内的天王护军四千人并不占据绝对优势。

  何况此时城外原清军江南大营驻地还有韦昌辉的三千人,距离天京城不过半日路程,一旦有变,自己恐怕难以占据上风。

  天官正丞相原本被杨秀清依赖为心腹,他的作为让杨秀清深感惶恐,甚至连召集其他心腹到自己府上商议此事都不敢,只是深夜将傅学贤喊了过来。

  “末将叩见东殿九千岁。”

  傅学贤刚刚巡视完城防,被喊到东王府上,恭敬叩首见礼。

  “老傅,起来吧。”

  傅学贤刚磕了一个头便被杨秀清拉了起来,心中顿感异样,却并未言语,只是按照杨秀清所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老傅,你家长子和我三女年岁颇近,两人自幼又相识,说个亲事如何?”

  杨秀清一改往日之严厉,并未坐在主座上,而是亲自坐在了傅学贤的身旁,笑意盈盈的开口,说出一番让傅学贤又惊又喜的话来。

  “末将叩谢东殿九千岁,这是末将全家的荣耀,只怕我那小子不成器,配不上东殿贵女。”

  傅学贤赶忙跪下又是一番叩首,这次东王杨秀清并未着急扶他起身,而是等他叩首完之后又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什么成器不成器的,你我当年不过一个猎户一个矿工罢了,女婿能顶半个儿,以后本王好心栽培一番,将来成就未必比不上你这个老子。”

  杨秀清拍了拍傅学贤的肩膀,又是一番许诺,傅学贤自是感恩不尽。

  傅学贤离开了东王府,回到自己府邸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暗格之中取出一个小匣子,将其中写的密密麻麻的黄绢布取出,扔到火盆中亲眼看着烧成灰烬,然后幽幽一叹,提笔写下一封公函。

  却是按照刚才东王杨秀清的吩咐,邀请陈承瑢明日到军政司商谈江南大营攻破后,天京城防变更和诸王府护卫制度的事情。

  且说陈承瑢自那日惊跑了翼王家眷以后,终日惶惶不安,尤其是白日间在东王府上议事时漏了怯,心知有可能会引起杨秀清的怀疑,日间先以天官正丞相的身份将妻儿家小送出城,让他们去找自己的侄儿陈玉成处躲避。

  到了晚间,情知北王韦昌辉未必可靠的陈承瑢趁夜来到了天王宫求见洪秀全。

  在得到洪秀全私下召见之后,陈承瑢自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告发杨秀清叛逆等罪二十七条,但往日对东王颇有微词的洪秀全却毫不犹豫将陈承瑢批驳一番,将陈承瑢打发了回来。

  回到侯府的陈承瑢百念俱灰,第二日清晨看到傅学贤让人送来的文书,惨笑一声,整理一番仪容,打起天官正丞相的仪仗,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军政司。

  军政司内一片肃穆,兼着军政司差使的傅学贤亲自在门口迎接陈承瑢,将其领到内堂后并未坐在主座之上,而是扶刀侧立,脸色恭敬,做护卫状。

  而此时,内堂屏风后面转出一人,身穿龙袍,正是东王杨秀清,却见其人从容端坐于主座之上,一脸的惋惜和不解。

  “老陈,你我兄弟一场,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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