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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大宋举重冠军 > 第62章 :六经注我!

第62章 :六经注我!(1/1)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扳倒严家是为了雁门县未来能发展得更好,更好的未来可离不开一个个人才的支撑。

  也不说给大宋百姓一点小小的“后世九年义务教育”震撼,至少...字是要识的吧?

  在遥远的宋代,虽然文风鼎盛,但学习的成本还是挺高的。

  在宋仁宗为西夏送了两个宰相过去之前,大宋的殿试是会淘汰人的,可想而知,宋代的士大夫们考试的压力有多大。

  为了考取功名,宋代的读书人,多只能选择脱产,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成功当上官后,为了回报当初那个奋斗的自己,还有资助过自己的长者,很容易产生“朋友交易”。

  虽然有一定的弊端,但也不能否认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在宋代,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能说得上一句“有才气”了,至于能读书写字的,更是高质量人才。

  陈昭没接着对冯、魏两家下黑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抛开严家以外,他们两家拥有雁门县最大的人才储备。

  陈昭在很早之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学堂的建造也早早地提上了日程。

  但也仅仅是提上日程而已。

  陈昭来雁门县快三个月了,学堂的建设也就比PPT要强上一点。

  勉强打了个地基。

  也不怪工匠们磨洋工,实在是陈知县...给得钱太少了!

  陈知县初来驾到,衙门的库房也不说是一穷二白,那也是老鼠见了都摇头的程度。

  好不容易从三大家族的牙缝里抠出一点钱来,都投做剿匪队之用。

  粮食和书本,用屁股选都知道先选粮食吧!

  学堂那边,偶尔剿匪队的账面上,有了几贯的结余,就全拿去造学堂了。

  至少...

  勉强把“牛棚”搭起来了。

  但进不得人,直到最近!

  严家跌倒,陈昭吃饱!

  有了钱的陈知县,腰杆挺得笔直!

  大手一挥,无数工匠便随着陈知县的指引,将他们的热情倾注在学堂上。

  学堂本身的建造、还有书本!

  现在的活字印刷术还没发明出来,虽然发明出来了也没人用,主要以雕版印刷术为主。

  一本书没个两三百文下不来,好一点的要四五百文。

  还好严家库内藏书颇多,为陈昭节省了很大一笔开支。

  在上课前,孩子们还在无忧无虑地玩耍。

  学堂打破了教室和自然的界限,孩子们能轻松感受大自然,虽然本身他们就不缺在野外玩耍的时间。

  读书的孩童...好找得很!

  剿匪队三十号人,每人家中出一个,这班底就搭出来了。

  也没人会不愿意,在训练场内,接受陈知县简单的教育之后,他们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升华了!

  也愈发明白的读书的重要性,对陈知县能给他们的儿子一个读书的机会,他们感激都来不及呢!

  有些队员年轻,没儿子也不要紧,送亲戚的儿子来也行。

  这也算剿匪队的福利之一。

  都是跟着陈昭出生入死的“家人们”。

  身前生后事,自然会帮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毕竟...

  你总不能指望用车拉着一万贯钱,到街上随便找几个日子过不下去的泼皮就能给你卖命吧?

  成不了大事。

  顺带在这些孩子身上尝试一些“新的东西”,看看效果,方便大规模的推广。

  当夫子走进教室,上课的铜锣声响起,大伙也老实地坐回了位置上。

  虽然他们不明白“读书写字”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们的长辈知道,他们长辈的棍棒会帮他们知道。

  在正式上课之前,夫子训诫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读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事,希望你们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说完,夫子就开始讲起了今天学习的内容。

  这个世界没有《三字经》这个后世最为人所熟知的蒙学经典,但大宋朝文风盛行,自然有大儒编造了与之类似的启蒙书籍,比如成书于北宋初年的《百家姓》。

  夫子主要讲解的是《千字文》和《百家姓》,辅以其他的一些启蒙书籍。

  孩子们听得很认真,陈昭也不例外,在学堂外隐蔽着身形,尽量不去打扰他们。

  俗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虽说这些个小朋友来到大宋少得有四年,多得有八年,但他们对大宋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

  要想获得更多的信息,补全对这个世界的认识,除了实践,也只剩下读书这一条比较好的路了。

  夫子不愧是来自冯家的精英,虽说不是浸淫教育之道多年的老夫子,但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对于文章也有属于自己的独到见解。

  在他的细细讲解之下,一直在学生们眼中如小人跳舞的字体,现在看来也格外亲近迷人,有几分意思,个个是听得如痴如醉。

  在经过讲解之后,同学们对今天所学内容有了一定的了解,接下夫子就领着同生们诵读,他读一遍,同学们读一遍,如此几次后夫子就开始抽人回答问题。

  第一个抽中的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屁孩,夫子将戒尺拿在手中,要是他答得好,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他的回答不能让夫子满意的话。戒尺就会轻轻印在他的手上。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这话你是怎么理解的?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这两句话出自于汉朝崔瑗的座右铭“无道人之短,无说己之长”。意思为不要谈论别人的缺点和短处,不要依仗自己的长处而骄傲自大、盛气凌人。

  举两个例子:

  有一次,颜回向孔子请教朋友间的相处之道,夫子回答说:“君子对于朋友,即使认为对方有所不当,也只说自己不了解他是一位仁爱之人,念念不忘的是朋友过去对自己的恩德,而不记过去的仇怨,这是仁德之人的存心啊!”

  武叔在与颜回交谈中,过多地指责他人的错误,并加以评论。

  颜回并未与他谈论,只是婉转地提醒道:“言人之恶,非所以美己;言人之枉,非所以正己”。

  意思就是谈论别人的不是,并不能因此而显出自己的美好;讲别人的邪恶,也不能显出自己的正直。

  孩子恭敬地回答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也会有很多不足之处,对于他人的是非过错我们应该以一颗包容心、清净心来对待。”

  “因此,有道德的人遇到事情,只是就事而论,不议人是非长短;只反省自己的错误,不去批评指责他人。”

  “善,所言甚是!”夫子很满意陈昭的回答,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这都是夫子上课时讲的内容,孩子不过是简单复述了一遍,但能做到这一点,也称得上一句“敏而好学”了。

  可不要以为陈昭花了大价钱开的学堂就教了这个!

  夫子接着再问道:“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此话何解?”

  奉养父母,侍奉君主,需要的是严肃和恭敬。对父母尽孝应当竭尽全力,忠于君主要不惜献出生命。

  十分经典的教导孩子“孝顺”和“忠心”的句子。

  夫子又随机抽了一个孩子作答,但答案在孩子的口中却变了样:

  “奉养父母,侍奉自己国家的君主,需要的是严肃和恭敬。对父母尽孝应当竭尽全力,忠于国家要不惜献出生命!”

  陈昭略微修改了这句话的本意!

  用“国家”替代“君主”,成为这句话的主体之一!

  “君主”是国家的具象化,但两者之间绝不能划上等号!

  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景德元年,寇公要求真宗上前线时,积压奏折、逼迫君王...无论从那一点上来看都是臣子对君王失礼至极的表现。

  但寇公还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了,为什么?

  因为他忠得是大宋,而不是官家!

  若赵恒不亲临澶州城下,那前线必崩,大宋必亡!

  陈昭暗搓搓地修改文章原意,就是想让至少雁门县未来的孩子们不做那愚忠之人,忠于这片土地、忠于这片土地上的人,而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端坐在龙椅上的“官家”。

  现在,官家和大宋是站在一起的,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陈昭此举,讲得不好听一点,叫往课文里夹带私货,讲得好听一点,叫“六经注我”!

  “六经注我,我注六经”这句话可是宋代理学家陆九渊的名言!

  我注六经”就是阅读者去尽量理解六经的本义,用时下流行的术语来说,叫做“文本还原”,目前大宋文坛上的主流观点就是这个。

  而“六经注我”却是阅读者利用六经的话,来解释自己的思想,哪怕是故意误读。

  就像陈昭之前将“朝闻道,夕死可矣。”解释为“早上打听到了你回来的路,晚上之前你就可以准备受死了!”

  这句话和孔夫子的本意产生了极大的偏差,充满着陈昭的个人见解,完全变成了陈昭的样子。

  学术圈的人这样做,可能只是单纯的表达自己对某句话有着不同的理解。

  而陈昭这样做...

  就是想借“祖宗之言”,在大宋这个重视“祖宗之法”的国家,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还没从五代乱世中走出来不久的宋真宗时期的百姓来说,“变”这个词,基本上和“动荡”划上了等号。

  他们对已经出现过了东西更有信任感。

  陈昭便把握住大宋人的这种心理,在“过往之物”上做了一些手脚,让它的意思,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转。

  这是试探。

  现在文坛里的一些老家伙可是古板得很,见着陈昭敢篡改先人之言,指不定会气得连胡子都揪掉几根。

  要是改动再大一些...

  说不定陈昭会被他们视做“学术异端”。

  总所周知,异端是要被彻底消灭的,而陈昭还不想被消灭。

  不知道这种细微的改动,会不会触动那些老顽固敏感的神经。

  反应大,就当陈昭没说;反应不大,就不要怪陈昭蹬鼻子上脸了...

  再者,教育上的一点点小偏差,就会像蝴蝶扇动的翅膀一样,经过时间的积累,在未来产生巨大的变化。

  利在当代,更在千秋!

  这种违背自身所学的“圣人之道”的内容,很少有人愿意陪着陈昭干。

  但大宋就是这样的,你不干有得是人干!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会识字的夫子可多得是!

  不认同陈昭理念的,不用就是了,也犯不上物理意义上叫他消失,以现在冯、魏两家的态度,“愿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多得是!

  今日上课,主要通过故事讲解道理给儿童们听,是先让他么适应这个学习的过程,明日的任务就要重一些。

  得识字了!

  和听夫子讲课相比,学习写字的时间在同学们眼中显得格外难熬,毛笔可不会乖乖听话,长时间举着手,只消一堂课下来每个人肩膀那里都是酸胀得不行。

  好消息,要下课了。

  坏消息,明天要识字了!

  但夫子可不会管学生们愿不愿意,他先将字写好,然后张挂在私塾前的墙壁上,讲解着写字的要诀并指出一些容易出错的地方。

  叫着他们今日记好,在家练几遍,明日要抽人回答的!

  “下课!”

  夫子一声令下,同学们瞬作鸟兽散了,上课前被夫子调动的激情都在今天的学习中消磨殆尽,相对于奋力拼搏得来的成功,还是眼前唾手可得的欢愉更讨人欢心。

  “学习?学个屁!”

  “出去玩喽!”

  四五六七八岁的儿童正是玩闹的时候,也不好过多地去压制他们的天性,只要将功课完成,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但要是玩过头,没完成功课...

  那就不要怪夫子打他们的板子了!

  待儿童散去后,陈昭走到了夫子面前。

  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年轻官员了,但夫子还是有些紧张:

  “陈知县,你怎么来了?”

  陈昭笑着说道:“来看看我雁门县未来的栋梁!”

  此话既是对夫子的宽慰,更是对稚儿的期许。

  “你教得很好,保持下去,日后雁门县,当记你一大功!”

  陈昭这画饼的功夫简直信手拈来,也很有效。

  夫子已没了先前的拘谨:“我定当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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