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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外城区秩序(1/1)

  说是地面,实际上也和地下通道相差无几。

  抬头只能看见高耸楼阁之间的狭小天幕,明明是白天,也有如铁灰般暗淡,错综复杂的线捆切割着上空的视野,巨大的管道贴着建筑和道路朝着四面八方延展。

  那是裸露出来的城市的血管,运输着就近的蒸汽炉开足马力所产生的动力。

  沐九歌走过湿漉漉的柏油路,路旁的井盖偶尔会发生泄漏,炽热的白气会伴随着尖锐的齐鸣冲出。

  不同的人眼中的永昼城是不一的,在上城区的住民眼中,永昼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历史悠久的古城,轮廓柔和,白雾缭绕,好似一位手执折扇,半遮半掩的大小姐。

  而在下城区的住民眼中,永昼城就像是一个钢铁和水泥砌城的巨大怪物,它的扩张无序而疯狂,样貌臃肿而丑陋,但那怪物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源源不断来到此地的人自愿投身于熊熊燃烧的的火炉之中。

  沐九歌对这个地方颇为熟悉,在走过几乎没人,宛如夜幕之下的街道后,他来到一盏昏暗的路灯之下,走进了黑暗中向下的道路。

  那是一个仿佛只改造到了一半的溶洞,顶上只做了简单的支撑,身旁的岩壁仿佛依旧是开掘当年的模样,脚下的台阶亦是新旧交错。

  沐九歌正在前往下城区中极为靠外的区域,这些城区多半不是因为朝廷的规划而兴建的,仅仅是在道路旁边聚集了不断前来寻找着新生活的异乡人们而建起来的。

  来到永昼城的并非全是有着官方承认的身份的良民,还有着大量的流民、难民、偷渡的异乡人……

  一个全新的生活、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肉眼可见的时代的浪潮……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座永远灯火流溢的城市。

  大量的人口涌入曾经给永昼城带来了繁荣,同样也带来了病痛,臃肿的肉瘤在阴影之中扭曲地生长。

  沐九歌下到了通道最底层,在通过一个狭小的通道之中,一个昏黄浑浊的灯光照射下来的喧闹街道便朝着他迎面扑来。

  与其说是叫下城区,这些根本没有规划到城区序号的地方,倒不如称之为外城区。

  鼎沸的人声中充斥着高声的叫骂、含混不清的外地嗓音、以及陌生的异族语。

  控制这些地方的不是朝廷的律法,而是黑帮的秩序,一种原始的、暴力的秩序。

  沐九歌穿行在嘈杂的人群中,比起达官贵人或是大理寺的巨大差分机,还是和外城区的黑帮人渣更好打交道。

  对于后者,沐九歌也更加地具备经验,早年间,他刚来到永昼城的时候,就已经和这里的黑帮亲切地多次打过交道,并且应该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没有了北极驱邪院分设在诸国各地的醮坛的情报支援,也拒绝了仙人的道术进行占卜的情况下,沐九歌也只能更为接地气地去使用地下的情报网络了。

  沐九歌并不怀疑赤即使是在封印的情况下,也能知晓天剑侵入的情况,仙人本就是不可思,也不可议的存在。

  关心沐九歌的死活……

  如果唯一记得赤的沐九歌死掉的话,沐九歌那一段关于赤的记忆也会彻底地消失在必然的现世之中,这对其他存在来说或许是毋庸置疑的死。

  而对于她那样的仙人来说,也仅仅只是进入了绝无可能或是完全受遗忘的或然世界的深处。

  终有一日,群星运行到正确的位置,或是某个诗人凑巧写下的长诗,亦或是某个疯子开始捏造宗教的神话。

  赤便会开始从最不可能之处开始上浮,无法阻挡地上浮。

  对世界来说,赤这样伟大的仙人,她的存在是绝对的,是唯一的,用赤自己的话说就是,绝对的画幅中心。

  唯一记得她存在的沐九歌还活着的时候,绝对的画幅中心便会被自己那高贵的绝对存在限制住,无法出现在别处。

  对赤来说,沐九歌的死意味着自由,不过在天剑的传说开始流传的此时,那自由便会显得有些苦涩了。

  赤的确是能够克服忘川最底层的死,但那同样是需要时间的,而在她漫长的复生之中

  侵蚀现世的神话同样也在攻击赤的存在,那何尝不是另外另一个封印的牢笼。

  赤希望回避漫长的复生中和天剑的传说背后那个存在的落于下风的争斗。

  沐九歌完全没有答应赤的条件的想法。

  也不需要使用祈祷活着占卜,他已经有眉目了,关于天剑显现的事。

  沐九歌穿过杂乱的棚房拼出的街道,来到街道暗面的一处大仓库之前。

  “不长眼的小子,没头没脑瞎窜什么?”

  一道白光闪过,一柄短刀自黑暗中投出,落到了沐九歌脚前差之毫厘的地方。

  一个戴着青色兽面的削瘦的家伙耍弄着手上的短刀,从黑暗中走出,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吊着嗓子眼,听起来阴恻恻的。

  和他一同从阴影中走出的还有五名同样戴着面具的打手,手上都拿着长刀和狰狞的铁棍。

  失手了?

  青色兽面觉得有些奇怪,刚刚他明明瞄准了那个白袍青年的脚面,但是只落到了他的脚尖之前。

  手气真背,他心想。

  “什么地方都敢往里进,不要命……”

  一颗地上随处可见的拳头大小的石头打碎了青色兽面脸上的面具,同时也打碎了他半边的牙齿,足以令人昏厥的剧痛使他瞬间倒地,含混不清地哀嚎着。

  沐九歌笑了笑,他刚刚弯腰捡起了两块石头,面对嗷嗷乱叫冲上来的五名打手,他稍稍计算了一下角度,令最后一块石头砸中其中一人的头之后弹向另外一人。

  再一次有三人陷入了婴儿般的安眠。

  剩下二人原本高举着铁棍往前冲锋,转瞬之下身边竟然就剩下了他们二人,他们那挣扎于外城区所锻炼的街头智慧敏锐地觉察到了事态的不对。

  还没等他们冲上脑子的热血冷却下来。

  眼前的白袍青年张开双手,笑意灿烂地朝着他们走来。

  待到疤面听说有人已经袭击他外城区的重要货仓,带着一大帮手下赶到的时候,大仓库前的空地上已经躺满了痛苦翻滚的打手,和散落的弯折的铁棍。

  “你新招的人手比起以前也不怎么样嘛。”声音从头顶传来。

  一个白袍青年坐在堆起来的三个大木箱子上,笑着看向疤面,他说话时语气带着笑意,仿佛是在寒暄。

  听到这个声音,如同是北地的三九寒风吹进了疤面的脑子,他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扯下来自己脸上的面具,弯腰赔笑。

  “您……您,您回来了,有什么要办的派人给小的托个话就行,大人。”

  像是要驯服有了自己意识疯狂打战的牙齿,疤面拼了命地咬字清晰且恭敬地说道。

  他甚至不敢回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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