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生物目录已更新:夜魇】
亚利嘶嘶吐出咒语,潮水般漆黑的夜魇从墙中汹涌而出。
它们煽动蝙蝠状的双翼,无面无声,几乎将整片空间淹没!
有几个教徒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一爪子薅走——
“满载”的夜魇迅速消失不见,按照习性,它们大概会把猎物丢在地球上某个恐怖的地方,任由其自生自灭吧。
而其余没有一波带走的教徒,也都被抓成了重伤,一个个露出黑袍下的真正面目——
张开形似七鳃鳗的口腔,一口就能啃断夜魇的脖子!
与此同时,解除溺水状态的警察们纷纷加入战斗,场面霎时乱作一团。
“妈的,到底有完没完?!”马西亚警长将无辜民众护在角落,刚开枪打退面前的卡里希里,肩膀又传来剧痛。
穆勒上前一把扯下警长肩上的怪物,乌里尔紧接着两枪正中眉心。
被连续爆头的卡里希里却只是瘫倒在地,抽搐不止。
“好强的生命力……”
夜魇的数量正在急剧下降。
“诺登斯的眷族就是个笑话。”红衣祭司一击撕碎了朝自己扑来的夜魇,不想那漆黑躯体之后突然冒出来个亚利!
开路者一击!
只听一声爆裂的巨响,祭司重重砸在身后的墙面上。
想当初能撼动修格斯的万钧之力,如今贴脸呼给一个人类,能留下残渣都算走运。
但吃满伤害的红衣祭司片刻后居然缓缓站了起来:
“你既是古神诺登斯的信徒,怎么会使用万物归一者的禁术?”
“我谁都不信仰。”亚利强压住心中的困惑,冷冷回答,“你作为奈亚的忠实走狗,刚才不也用了深海诅咒?”
“你们,这些凡人……可恶,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只是我们的话,根本走不到这一步。”亚利笑道,“在我被你家奈亚偷袭之后,女巫帮了大忙,所以才有机会带着《伊波恩之书》赶回来。”
“你说什么?!”红衣祭司闻言,喘息突然急促起来,他攥紧拳头,浑身抖如筛糠。
“这就破防了?”亚利歪过头,摆起攻击架势。
他的专注值已经见底,就算有霍卡特帮忙恢复过一次,也支撑不了太久。
可眼前的祭司似乎并没有继续战斗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在您的注视下,我愿意,为了您伟大的意志,献出一切!”
一声吼叫,祭司突然纵身一跃,栽进裂缝之中!
“喂?!”
【亚利·鲁伊进行「敏捷」属性检定……失败】
亚利慌忙扑上前阻止,手指堪堪擦过飘扬的红衣。
其余的卡里希里见状,竟也一个个跟着跳了下去,鲜活污秽的血肉引起裂缝中一阵剧烈的蠕动,随即整个地下空间摇摆起来!
木质立柱吱呀作响,裂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短短数秒就覆盖了整个祭场!
一团沸腾、腐烂的半流体白色物质喷涌而出,不停地扭动、翻滚,变幻的表皮不断形成脓泡,连同结节脱离在地,蛆虫一样爬动,又重新被本体吸收……
可这只是它极小一部分的头颅,更庞大的躯体深埋在地底深处,剧烈的震动仿佛牵引着整个星球的力量,势要其表面打开一个缺口!
夜魇四散逃窜,警察们带领民众迅速向外撤离,只有亚利站在裂缝边缘,手心紧紧攥着女巫的铜币。
“还有办法吗?”乌里尔和穆勒赶到他身边。
“原本的封印已经被教团彻底摧毁,我试试能不能重建一个。”
他抬手喃喃念起咒语,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塌陷,乌里尔和穆勒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拉住,半个身子直接悬在半空!
不行,召唤禁术的消耗太大,专注值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如果蛆虫之父复苏,整个纽约……
“别害怕,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个温柔细腻的嗓音穿透地壳撕裂的巨响,宛如镇定剂打进亚利心头。
“梅丽森老师!”
“你们所行的每一步,都将为‘概率’添砖加瓦。”
黑裙的女人轻轻拍了拍三人的肩膀,越过他们走向白色的怪物。
轻盈的头纱扬起,宛若一朵黑莲摇曳。
只见空洞边缘泛起光亮,连霍卡特一同消失在光亮之中。
“老师?!”
空洞之下没有回应,只有震动逐渐平息,蛆虫之父探出的躯体重新缩回了地底。
……
尘埃落定。
剧院在地震中坍塌,幸好附近的民居和商铺没有蒙受太大损失。
被困四个多小时后,姗姗来迟的安全局人员终于将所有幸存者从废墟深处挖了出来。
诺克顿上城区的暴雨随黎明止息,猩红的河水退去,只剩下街道上一片狼藉。
水库责任方因此被勒令整改,州议会也出台了新法律,限制工厂向哈德逊河排污。
被锁在监狱里的泰特·赫尔曼天亮后不久便沉沉睡去,等再次醒过来时,他的身旁围满了震惊的医生,和催促他病好了就快点干活的甲方。
血舌教团的残党不知所踪,想必他们大多和泰特一样变回了人类,也许会再次因为疯狂的信仰聚集起来,也许偷渡去了肯尼亚……至少警察目前是找不到他们了。
一周后,乌里尔痊愈出院,莫奇教授一边惊叹于自己亲眼目睹的“医学奇迹”,一边拧着穆勒的耳朵气呼呼锁上了办公室。
又过了几天,亚利跑去医院接好兄弟出院,两人又回到了平日里无话不谈的状态。
“不知道女巫怎么样了,她突然出现可真是个惊喜。”乌里尔率先开口。
“她没事,前几天还托梦跟我问起你的情况呢。”亚利实话实说。
乌里尔有些惶恐,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有一对寻找女儿的老夫妇,他们已经离开纽约了。”
“希望诅咒能放过他们,好好生活吧。”
“阿道夫死了。”
“我知道。”亚利叹了口气,“他好像对自己被夺舍的事没什么意识……当时情况复杂,我来得有些迟了。
他能对女巫那么了解都是奈亚的‘功劳’,害死他的不是女巫文献,是奈亚——那家伙乐于玩弄人心,就像小孩子喜欢把蚂蚁丢进水里、串在树枝上一样。”
“献祭婴儿真的能召唤女巫吗?”
“女巫是自由的,她无法被任何方式召唤。
梅丽森老师告诉我,如果当初真的让阿道夫得逞,那些女人的意识就会被永远困在怪物身上,她出于愤怒,很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好恶趣味的谎言。”乌里尔耸了耸肩膀。
作为奈亚的使者,女巫竟一样免不了被当做“玩乐”的对象。
两人不知不觉回到了学校,暑假还没有结束,路上依然空空荡荡。
“说起来,十灾应该中断了吧,血舌教团的阴谋并没有得逞,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有看到第五个征兆。”
“虽然但是,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征兆是跟着我们走的吗……”
正聊着,他们远远看到了蹲在花园边上的穆勒。
他四周居然围满了猫咪,整个人淹没在毛茸茸的海洋里。
一只玳瑁花猫被他轻轻抱起,小猫满眼都是地上的食物,但奈何挣脱不开穆勒的双臂,一脸生无可恋地由他摆弄。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堆小猫殷勤地蹭着他的裤腿,这家伙居然能忍住不摸。
定力恐怖如斯。
“猫猫!”乌里尔可忍不了一点,他一个箭步冲到近前,却看到穆勒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隔离手套、袖套、甚至连口罩都带了整整三层,全副武装。
乌里尔刚要伸手撸猫,就被穆勒无情扇开。
“别碰,脏。”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撸个猫这么多毛病。”
此时亚利也赶了过来:“怎么了?”
“我在给它们擦药。”穆勒有些无奈,
“最近城里流行起动物病,不光它们,就连学院用来做实验的动物都死了一大堆,它们要是再出事,老鼠能把学校给吃了。”
“什么病?”
“你们自己看吧。”
穆勒说着,拨开怀里那只花猫的皮毛,粉红色的皮肉上布满烂疮,脓和血粘连在一起,甚至能看到脊背上白花花的骨头。
【把你的杖加在埃及田间,即是马、驴、骆驼、牛群、羊群之上……令瘟疫遍布埃及,牲畜一夜绝命。】
【此为,第五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