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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从南洋渔民肝至海盗王权 > 第6章 买卖,新官

第6章 买卖,新官(1/1)

  陈烛活动活动了右臂,不禁感叹这厌胜术的奇妙。

  徐老头儿也从他身后走了过来,轻轻抚着下巴。

  “没想到你家这十妹还是修行了超凡之人。”

  陈烛缓缓转过身,目光凝视着徐老头儿,意思不言自明。

  “我向妈祖立誓,若是我向他人提起一句便被海中大鱼吃去。”

  徐老头儿慌忙举手说。

  他轻轻点了点头,对妈祖起誓对于渔民来说意义重大。

  甚至可以说带着几分自我诅咒的意味。

  “徐爷见多识广,想来应该对这些超凡修行也有所了解。”

  徐老头儿呵呵一笑。

  “那是自然,这诸般修行之道我皆是有所听闻。”

  “首先便是那【高里正】的体术修行,先练筋骨皮,再练呼吸吐纳。”

  陈烛微微点头,看来那船上与他单挑的黑旗海盗还只是第一层。

  “而水阙仙班的仙术修行之道则多矣,比如那杜三娘修的便是敬龙王一道。”

  “最后就是两道杂门修行,厌胜是其中一门,而太平文疏则是另一门。”

  陈烛听完不禁有些赞叹,这海洋世界的修行之道当真多矣。

  不过这些离他尚且有些远,而郑十妹的厌胜术他倒没有格外想学。

  自己也没有打算再让对方继续用。

  正思考时,突然感到脚底传来动静,他与徐老头儿一齐低头看去。

  一块木板翘了起来。

  伴随着迅速涨上来的水流。

  ……

  陈烛紧赶慢赶着登上了明岛,疍家人虽说生活在水上,但买卖总归是要上岸的。

  他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明岛的集市。

  刚一迈步进去,便受到了诸多目光,特别是看到他手中的海货后。

  他这才想起当地疍家人的生活情况。

  在海上要受海盗限制,而上了岸,土著居民也瞧不起他们。

  传说疍家人的祖先是古百越人,因忍受不了剥削而揭竿起义,最后败逃海洋。

  更有传言“曲蹄爬上山,打死不见官”。

  其中曲蹄便是指的疍家人。

  若非生活所迫,他与父亲倒也不会搬至海上成为渔民。

  这样的世代里歧视与压迫无处不在。

  陈烛将海货往地上一放,转头便恍若无事开始叫卖。

  鄙夷是一码事,但明岛终究沿海,当地土著也会购买海货。

  拿陈烛前世的话来说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你这些鱼怎么卖?”

  “这虾不错,给我来点。”

  陈烛登时忙碌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海货清了个空。

  他掂了掂手中的铜钱,沉甸甸的,大约也值得上二两银子。

  若是那林保平还在,层层盘剥后怕是连修船都不够。

  转头陈烛便又扎进了集市中,寻找起了修船的材料。

  木材,工具……

  他来到一个摊贩前。

  “上好的海上蓬莱木,遇风浪而固,不惧火烤刀劈。”

  那贩子一摊手,一块甚至不够塞牙缝的木料显露了出来。

  陈烛挑了挑眉毛,轻轻抓起那块木料,掌心直觉一阵冰凉。

  “我买了。”

  “得嘞!”贩子乐呵着从陈烛手中接过了铜钱。

  陈烛低头看向了木料,上面细密的纹路渐渐化出了一个新的熟练度栏目。

  【鉴物(入门)】

  【熟练度:(10/100)】

  从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接连已开出了四条熟练度栏目。

  捕鱼、武术、航行、游泳,加上鉴物已有五条。

  他抿了抿唇,自己怕是有一段不长的路要走了。

  这感觉倒还真如他上一世幼时刚开始习武时一般新鲜。

  眼见着太阳已从明岛那横贯的山脉间露出脸。

  他加快了脚步,同时购置了那渔具和一些水果。

  转头便向集市外走去,准备回家。

  可刚走到集市口,忽地被一道银光晃了晃眼睛。

  他微微扫去,便见一个兵器架摆在了那光源之处。

  上面大小不一的刀陈列其上,无一不闪烁银光。

  “总不能一直用那剖鱼刀吧,都钝了。”他心中想着,在船上以刀斩那黑旗海盗的一幕浮现眼前。

  好悬差点没把那刀从海盗被劈开的头颅间拿出。

  他的目光又在那卖刀的摊贩间游移,最后落在了一柄长刀的身上。

  形制与他印象中的戚家刀一模一样,狭身而曲刃。

  “这刀不错。”

  “是不错,这刀源自于前朝的一位将军而制,算你有眼。”

  刀贩缓缓介绍。

  “这刀取自那西陆的淬炼之法,百炼钢做刀身,纯钢做刀刃,刚柔并济。”

  “多少?”

  “五两银子。”

  陈烛突然知道了古时候那“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从何而来了。

  “能给我留着吗?过几日我再来买。”

  刀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点头后又伸出右手比了个“五”。

  “只等你五日,多一日我也留不住这刀。”

  “行。”

  陈烛咬了咬牙,转头向外大步流星走去。

  赚钱花了半个时辰,可花钱却是更快,一息间便快见了底。

  饶是如此,他还是没能买上一把称手的长刀。

  回去的半路上。

  他听见了一阵击掌声,一条码头上大大小小围拢了不少人,而其中透出隐约的红色。

  “啧啧啧,那林保平一走,新官立马上任。”

  人群里传来了几道唏嘘。

  陈烛皱了皱眉,凑了上去,只见一伙赤足裸上身的汉子正在码头上跃动着。

  他们拍击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嘴里轻吟轻唱,宛若戏子。

  “三千两金费去尽空,今旦流落只苏州。”

  “元和为乜一身来落泊,千辛万苦。”

  “朝思暮想,只都是咱为着风流即行来。”

  不时还同饮一碗酒,酒酣耳热,眼中却是落下了两行泪。

  在陈烛印象里,这是当地疍家人的“拍胸舞”,往往只有喜庆的日子里才会跳。

  大到祭祀,小到成婚。

  可此刻画面却颇为怪异,盖因每个舞蹈的汉子脸上都是热泪滚滚。

  “听说这新来的官啊,过不了几日便要征收第一批渔税。”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要烧到了这些疍家人头上。”

  人群议论中,陈烛这才看见那些汉子背后的码头上搭起了一座高台。

  顶上一个贼眉鼠眼、穿着华贵官服的瘦子正磕着瓜子。

  拍胸舞到了结尾,那些汉子却依旧不敢懈怠。

  “见我兄弟父母,一家通来再团圆。”

  最后一句唱词脱口而出。

  高台的上面几个被官兵架住的妇女小孩露出了脸来。

  都是疍家渔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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