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烛一边划船,一边感受着这熟练度的变化。
“怎么?边划船边发呆,一会我们就给你甩丢咯。”
徐老头儿在不远处笑着说。
他立刻回过了神:“没事,徐爷,我就是在想咱这块儿其他岛上的海盗。”
实际上,他正思考着这熟练度的增加又有什么用。
伴随着他不断摇动船橹,在海上航行的距离增加。
上面的熟练度也不断增加。
不知何处传来的暖流改善着他划船的动作,愈加熟练。
宛若一种妙手偶得。
陈烛立刻知道了这面板的作用,那就是能够让自己不间断地突破。
只要肝得愈多,就愈能够掌握某项技能,甚至从中获得更多效果。
不多时,他划船的速度便赶上了那徐老头儿,甚至更快。
徐老头儿轻轻啧了一声。
“看不出来你这刚出海便有这般熟练的摇橹手段,倒是和我不相上下了。”
陈烛装作憨傻一笑。
转头又是划出了一段距离,生生将徐老头儿甩在了身后。
老头的表情一呆。
“……”
“呼哧呼哧。”
徐老头儿奋力摇橹重新赶上了他,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你想知道那些海盗的事?”
徐老头儿以长辈的语气说,语气透露着些许不服输。
“那你可得问我。”
“自打那外陆的红毛鬼与朝廷纠集后,这南洋的海盗啊便分成了五旗四匪,统共九家。”
“五旗四匪?”
陈烛放慢了划船的速度,转头看向了徐老头儿。
“是嘞,先给你说说这四匪,最有势力的便是那‘妈祖后辈’林阿生。”
似是满意陈烛速度的放缓,徐老头儿认真地说道。
“其次便是那专杀红毛鬼的‘义匪’陈灿平、‘海恶鬼’谷泽涛和‘海夜叉’赵宝舟。”
“他们平日里以劫掠官船和那红毛鬼们的运宝船为主,彼此之间也是征伐不断。”
陈烛闻言,心道这整个大洋王朝南部沿海倒真够乱的。
想着这些,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正是来自于那林保平的大船。
翻阅记忆后才想起,这声呼喊的作用是提醒众人已经到了。
也说明他们该下网了。
陈烛凭借着原主的回忆,猛地一张网扑了出去,大网缓缓沉下。
波动的水面浮现了新的熟练度出来。
【捕鱼(入门)】
【熟练度:(10/100)】
这捕鱼的熟练度就要比起其他技艺要逊色了许多。
“再多下几网好了。”
他心中暗道,钻进了船中。
郑十妹已躺在船里睡熟了,头上还绑着一块头巾。
睫毛微微颤动,眉头轻轻蹙起,似是在做什么噩梦。
陈烛低头凑过去。
女孩嘴里正念叨着妈祖保佑自己出海顺利。
显然梦中还在为陈烛祈福。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替对方整理了一会儿额前的碎发。
捡起渔网便走了出去。
“烛仔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一气下如此多的网怎么可能捞得上来大货?”
徐老头儿看到陈烛钻进船里又复返,同时带出了许多渔网,心中便知道了他准备做什么。
紧接着就摆出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说道。
陈烛耸了耸肩,搪塞。
“徐爷,试试嘛!万一这片海界里的货多我不就发了?”
徐老头儿摇了摇头,叹气说。
“哪有那么便宜你的事。”
“离那‘天母过海’的日子远着哩,怎么可能一处海界里有成堆的货等你。”
陈烛咧嘴一笑,没有再理会,转头自顾自地抛网。
不时划过的渔船也提醒他,但都被他一一无视过去。
旋腰拧身,大网更是像海碗一般缓缓铺开,比起刚才的手法要娴熟了许多。
不消一会儿那熟练度便走到了大约70点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了徐老头儿。
渔网下完了,静待收获。
在此期间,他倒是不如听对方多扯扯这海上的故事。
“徐爷,那五旗呢?”
后者也是感受到了陈烛的灼灼目光,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完了四匪,就剩这五旗了。”
“这五旗你可知道哪五旗?”
徐老头假意问道。
“不知,还望徐爷不吝赐教。”
陈烛给了这臭屁的徐老头儿一个面子。
“那就是黄、青、蓝、白……”
徐老头儿卖了个关子。
话音一转,生生将最后一个字吞进了肚子。
接下来的内容无外乎便是这四旗海盗的来历、过往和故事。
偏偏始终不提起这第五旗,似是想让陈烛来问。
陈烛也没顺着徐老头儿的意,只是坐在船上静静听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海,一叶小船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显得分外微小。
轻轻划动的船橹似是要将那洒下的月光搅碎。
吹来的海风带来的除了那腥臭味,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说不出的味道,带些熟悉感觉。
“收网咯!”
不知过了多久,那林保平的船上又响起猛地一声呼喊。
而徐老头儿还是没有说到那第五旗。
只是看着陈烛的脸,似是想寻找出几分好奇。
可陈烛没有半点反应,让他生生吃了个瘪,转头就嘟囔着收起了自己洒下的渔网。
陈烛也转头,猛地捞起了第一波下的网。
在银白的月光下,缓缓上来的渔网里头空空如也。
“看看,后生仔,我们怎么说的?就要吃些教训。”
不少小船上的渔民得意道,指教别人成功后的喜悦神色攀上眉梢。
徐老头也回过头,看着陈烛叹气说。
“烛仔啊!我捞过的鱼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下次听我一言,至少不会无货。”
“我若是这次有富余,可以接济给你兄妹两。”
陈烛环视一圈,轻声吐露。
“捕鱼佬……永不空军。”
陈烛咧嘴一笑,猛地掀起了第二张网,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破水声里响起。
是鱼尾交织拍动的声音。
一张张网掀起,鱼货慢慢出现在了他的渔网中,愈来愈多。
徐老头儿慢慢张大了那张烂牙遍生的嘴,再说不出一句话。
陈烛看着收来的鱼货,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些至少能抵得上一次的课税征收。
如果不上交与这海盗的话。
他也确实没打算交,既有这般金手指,这海盗又凭什么骑在他手上?
其他小船上的渔民也望向了这边,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噤了声。
肠子都要悔青了,只恨自己没有多放几网。
林保平船上的那一众持刀海盗也探出了头来,冲着陈烛这边吹了个口哨。
陈烛冷笑。
半晌后,徐老头儿才将自己的下巴和张开的嘴巴收起。
同时咳嗽着将话题扯回了刚才那五旗四匪上面以掩饰面上的尴尬。
“你不想知道这第五旗海盗吗?”
“想知道。”
“你先猜猜。”
“……”
陈烛一时无言,心道这徐老头儿倒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和自己家里的郑十妹一样幼稚。
突然间,他站在了船头看向了远处,脱口而出回应道。
“莫不是黑旗?”
“不错嘛你小子,怎么猜到的?这黑旗帮可说来话长了……你小子在看什么呢?”
陈烛站在成堆的鱼货里没再理会徐老头儿,而是始终盯着那远处的海面。
一张如浊气般的黑旗从海边飘荡而来。
而这就是他猜中的原因。
“收货!返航!”
林保平的船只上传来惊慌的呼喊。
那只始终盘旋在上空的海鸥不知何时落在了那船上的栏杆。
又是一阵海风从陈烛脸上吹拂而过。
他幡然察觉,刚才在海风中吹来的除了那腥臭味……
便是从那黑旗船上的味。
近了就能够辨识了,与他曾经在拳台上闻过的味道很相似。
打掉牙后的血腥味。
不少的渔民也都闻见了这突如其来的味道。
纷纷转头望去,绝望之色更是遍布眼底。
不久。
挂黑旗的大船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一道厉喝从掌舵处响起。
“挂旗,转舵!杀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