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听黄建军这么问，何雨柱抬头跟黄建军对视了一眼，随即又赶紧垂下了脑袋，点了点头：“对！”
“成！那就等等吧！你拜师，还有一遭呢！拜师可不好拜，我当初拜我师父，可是连着找了他大半年他才答应收我！”
“军哥，我明白！我爹虽然没有收过徒，但他跟我讲过咱们这一行的规矩，三年不上灶！三年不拿钱！上灶两年再交一半工资，还要做到两勤一懒，手勤眼勤嘴懒，这些规矩我都知道！”
“成！懂礼儿！你也算是入了门的，我就不多讲了，候着吧！”
“唉！听您吩咐！”
王云站在一旁，笑着说道：“小何师傅，你拜黄师傅为师算是找对人了！好好学，以后肯定也是大师傅！”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黄建军和何雨柱两人，她这个斜视多少还是有些诡异的。
“王姐，您就会夸人！我之前做的菜那么差，我记得你也是这么讲的！”
“嘿嘿！”王云尴尬地笑了笑，她就一老好人，基本见谁都是说好话，大概也是她个人的生存之道了。
等到天色渐黑，三号食堂内黄建军三人依然在，锅灶的响动开始响起，黄建军已经在制菜了，刚才朱常顺来了一趟，让他上菜，何雨柱给他打下手，王云则是留下来负责端盘子的。
随着一道道菜被王云端走，黄建军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何雨柱聊着，何雨柱已经开始对他吐露心声。
“这么说起来，你小子还是有脑子的啊！竟然还能看出来聋老太打你们兄妹主意？”
虽然黄建军早就知道了何雨柱对聋老太太起了提防的心思，但现在听何雨柱说完，他还是不由多看了何雨柱一眼，暗道：这小子年轻这会儿，还真是跟后面剧情开始后那会儿不一样。
十多年时间，大概随着何大清一跑，尤其是何雨柱去保定找何大清没见着，甚至可能在保定那边又被白寡妇摆了一道，回来之后，这小子才开始变得颓废，从此一蹶不振。
要不然剧情开始那会儿，以何雨柱的厨艺，怎么都不可能只是一个八级炊事员。
“军哥，其实在聋老太太在我爹走之后第一次登门后，我就一直在屋里偷偷观察他们了，越观察越感觉不对劲！”
“今天早上我送雨水到大花大娘那儿……”
何雨柱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继续道：“……我猜测，易师傅肯定要找时间劝我去保定找我爹，我若是真去了，岂不是随了他的愿？”
“虽然我没搞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但我爹说过，越是有些人让你做的，那就越不能做！他就是没管住他自个儿的裤裆……”
何雨柱话音一滞，对黄建军尴尬地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已经决定不去找我爹了，雨水埋怨我就埋怨我吧！反正不能去找我爹！”
“我现在是真心诚意想拜军哥您为师的，您不仅精通鲁菜，并且又会川菜，这两样菜系，我都想跟您学！”
听何雨柱说完，黄建军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这两样菜系你都想学？”
“嗯！若是军哥愿意收我的话！”
“成！”黄建军点点头，没再说话，夹起腌制好的鲈鱼段放进锅里开炸，“刺啦啦”的油水交击声在后厨内响彻，两人的谈话声也就此断了。
等到王云回转，她那一双大小眼似乎都带着激动的神色：“黄师傅，娄董跟我讲话了！啧！为人真亲和，那些领导都是，说话都好听！”
“哈哈哈！王姐，您呐！先甭激动，把这道麒麟玉书送过去！”
“哎呦！黄师傅，这上面的毛笔字是您写的？没想到您写字儿也这么好看！”
只见木制的盘子上放着一张裁成大小合适的白纸，在白纸的左侧写着“麒麟玉书”四字，行书，带着洒脱的劲儿，右侧则按顺序摆着八块鲈鱼段，鲈鱼的鳞片被炸得炸起，宛若一个个摆列整齐又生动的文字，与一旁的“麒麟玉书”四字相得益彰，只一眼就让人赏心悦目。
“嗯！王姐，快送过去吧！凉了就不对味儿了！”
“唉！我这就去！”
王云端着盘子，小心地快步离开，鼻尖萦绕的香味儿可是把她馋的直迷糊，但八段正好就对应着八个人，她不会随便乱动，端着托盘直奔小包间而去。
此刻的小包间内，娄振华、杨为民、李怀德和朱常顺四人都在，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另外四人也都是男同志，坐在圆桌一圈，倒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这位小黄师傅倒也是有意思，老朱，你手底下藏着这么一位能人，你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娄振华呵呵笑着，坐在主位上，看向对面的朱常顺，显然朱常顺在这张桌子上，就是个把盘子端上桌的位置。
朱常顺对七人笑了笑：“娄董事，这可不能怪我，这小子藏的深呐，若不是何大师傅突然离开，我看他不会露这一手的，据我了解，他跟何大师傅是住一个院儿的。”
“哦？这么说，小黄师傅是留着邻里情分了？我记得何大师傅也是鲁菜大师傅吧？”
“是的！”
“那就难怪了！小黄师傅和何大师傅都是鲁菜师傅，又住在一个院儿，看来是留着情分的了！”
娄振华和朱常顺两个所说，可跟厂里其他人的传言不同，厂里其他人都说是黄建军故意藏拙，看要公私合营了才露这一手，而他俩却从感情方面出发，并且是在这种酒局中，显然意有所指。
朱常顺却没再搭腔，倒是杨为民开口接过了话茬，八个人，看似谈笑风生很是融洽，实则各怀心思。
随着王云敲门进来，八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她，这还把王云给看紧张了，但她一双不聚光的眼神却是分散了她紧张的脸色。
“各位领导同志们，这道菜叫麒麟玉书，黄师傅说是淡水鲈鱼炸制而成，得典故孔子降世时其母梦见麒麟衔书而来，从而研究出来的一道孔府菜，有麒麟送子之意，还请各位领导同志们品尝。”
王云上的几道菜，都会根据黄建军的指示简单讲一遍每道菜的典故由来或者是做法或是食材等，这也是刚才娄振华几人说黄建军有意思的原因之一。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小黄师傅这几道菜，不论是看着还是吃着，都是大师傅的水准！几位，要不、我们见见这位小黄师傅？”杨为民坐在娄振华左侧，说完却是看向娄振华右侧那人。
朱常顺却是不由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李怀德。
娄振华也看向自己右侧，见其点头，开口道：“小王，让小黄师傅过来一下吧，我们跟他聊两句。”
“唉！我这就去说！”
王云点点头，扭头快步离开了。
后厨内，黄建军已经卸下了衣帽和袖套，旁边桌面上放着一个砂锅，砂锅内是热气腾腾的汤，汤中乳鸽如同小岛一般，在其周围点缀着红枣、枸杞，汤色橙黄清澈，勾人心脾。
看到王云回转，黄建军把换下来的白色衣帽、袖套已经收拾好了，说道：“王姐，最后一道汤叫四君子乳鸽汤，您呐！送过去就成了！我和柱子就先走了。”
“黄师傅，黄师傅，您甭着急！”
王云看黄建军说着都已经拉开了后厨屋门，快速说道，喊住了黄建军：“黄师傅，几位领导同志说想见见您，您过去一趟吧？”
“见我？谁开的口？”
黄建军回头看向王云，脚步停住了，正在收拾锅具的何雨柱也朝王云看了过来。
“是娄董！”王云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啊？那行，我去看看，要是别人我就不去了！走着！”
说着，王云端着四君子乳鸽汤，黄建军跟在她身后朝小包间走了过去。
“哎呀！不对！黄师傅，不是娄董，是娄董旁边一人最先开口说的，然后娄董接了话茬！”
刚出了后厨门，王云说道，两人站在夜幕下，脚步都停住了。
“王姐你……算了，领导喊，我也不能不去不是？走吧！”
随着小包间的门敲响，黄建军随着王云进了包间内，屋内八人，他看到了四张熟面孔，注意到朱常顺竟然也在和其所坐的位置，眉头微挑。
而对面圆桌周围的八人也在此刻纷纷看向黄建军，除了李怀德、朱常顺和娄振华外，其他五人的表情都变了变，心头纷纷暗道一句：这么年轻的大师傅？
黄建军这边却是没怎么在意八人看过来的眼神，从王云托盘上端起四君子乳鸽汤，小心地放在了圆桌中央。
“各位领导同志，最后一道汤名为孔府四君子乳鸽汤！请您几位慢享用。”
黄建军话落，王云就已经拿着托盘走人了。
娄振华微微一笑，率先开口道：“小黄师傅，刚才上的八道菜，除了两道凉菜小王没多讲，其他六道热菜可是都讲了几句做法或是典故，你不讲讲最后这道汤有什么典故？”
“没什么典故，它就是一道汤！”
黄建军站在一旁，根本不想多说，这八个人一看就是八个心思，他是不想在这儿耽误时间的，天都黑了，当然是想回家温存了，跟一群心思各异的老爷们儿可没什么好讲的。
“哈哈哈！小黄同志，你真有意思！”
圆桌旁的八人都笑了笑，看着泰然自若的黄建军，每个人的眼底都带着打量，也就剩下朱常顺在心底来了一句：这个浑小子，还真是什么顾及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