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现,这位在临山屯德高望重的屯长兼支书,家中排行老三,与李爱国的父亲李文强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弟｡因此,当李爱国踏入门槛,那一声亲切的“叔”喊得既自然又合乎情理,尽管岁月流转,两家人的走动已不如往昔频繁｡
李爱国推门而入时,李有现正坐在炕沿上,悠闲地抽着旱烟｡那旱烟的烟雾缭绕,带着一股特有的乡土气息,在屋内缓缓弥漫｡李有现抬头一看,只见李爱国一身装扮颇为特别,腰间挂着侵刀,腿上还绑着绑腿,一副准备出行的模样｡他不禁有些诧异,开口问道:“爱国呐,你咋来啦?昨儿个小石头不是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你给摔着了,要休息几天的吗?”
李爱国嘿嘿一笑,解释道:“这不,睡了一晚上,感觉好多了,就想着过来跟您说说｡”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三叔,我今儿个过来,其实是想给我媳妇儿请个假｡她脚崴了,现在还躺在炕上呢,实在没法去上工｡”
李有现一听,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深知顾雯雯的为人,这女娃在知青点里可是出了名的勤快､稳重,从不偷懒抱怨｡于是,他爽快地答应道:“行啊!你媳妇儿那人品,我放心｡你回去好好照顾她,让她多休息几天,等脚好了再去上工也不迟｡”
李爱国闻言,心中一暖,感激地说道:“谢谢三叔!雯雯她确实是个好媳妇儿,我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又补充道:“嘿!我乐意娶她,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人长得漂亮!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李有现也被李爱国的话逗乐了,他笑着骂道:“兔崽子!到底是娶了媳妇儿了,嘴巴都变得能说会道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呢?”
李爱国嘿嘿笑着,陪李有现又寒暄了几句｡他深知这位长辈的关心与爱护,心中充满了感激｡于是,他便开口告别道:“叔,不跟你唠了｡今儿个我也不去上工了,想趁着这个机会去海子那边看看能不能掏点野鸭蛋回来,给雯雯补补身子｡她嫁过来之后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昨儿个也是因为照顾我才给崴脚的｡”
李有现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李爱国是个有心的孩子,对媳妇儿也是疼爱有加｡于是,他嘱咐道:“成!你快去快回吧｡一会儿就得开工了,你回来的早,我给你少扣俩工分｡不过,你可得注意安全啊,别为了掏野鸭蛋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李爱国没有直接拒绝老叔李有现的好意,只是含糊其辞地回应道:“嗯呐!到时候再看吧!要是我运气真的好,能打到几只野鸭子,到时候我一定给叔你也提溜一只来,让你也尝尝鲜｡”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许｡
李有现听后,心里明白李爱国为了娶媳妇儿已经把家里的猎枪给抵了出去,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狩猎的条件｡不过,他并没有打击李爱国的积极性,反而笑着鼓励道:“行啊,这季节的鸭子正是肥美的时候,那老叔就等着享你的福啦!你小子可得加油哦,别让老叔我失望!”
李爱国感激地点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力而为,不让老叔失望｡虽然旁边的山林里或许有更多的猎物,但考虑到自己的狩猎条件有限,他还是决定先拿野鸭子练练手,顺便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
进入冬天,海子里的水面都结冻了,大部分的野鸭子都选择迁徙到温暖的南方越冬,等到开春了再回来｡然而,总有一部分野鸭子会选择留下来过冬,它们在这片冰封的水域中艰难地寻找着食物｡
这些野鸭子与家鸭截然不同,它们更像是聪明的候鸟,对环境的变化有着敏锐的感知｡平时海子里不结冻的时候,它们在河里觅食,只要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钻进水里,等到三五秒之后再出水面时,早就已经跑到别处去了｡这种机敏和狡猾,使得捕捉它们变得异常困难｡
有的母鸭子在遇到人的时候,还会装出受伤的样子,引诱人过去抓它｡而当人靠近时,它的小鸭子们早就已经跑远了｡这时,母鸭子就会突然振翅高飞,“刷”的一下子就飞走了,让人措手不及｡
正是因为野鸭子的这些特性,使得捕捉它们变得异常艰难｡要不然,海子这边的野鸭子早就被人给抓绝了｡不过,即便如此,李爱国还是决定尝试一下｡他沿着屯间的小路,一路摸索着走到了海子边上｡
当靠近芦苇丛时,李爱国放慢了脚步,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扰了猎物｡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芦苇丛,仔细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每走一步,他都会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线索｡
海风轻轻地吹过,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李爱国紧了紧衣领,试图抵挡住这股寒冷｡他的目光在芦苇丛中来回穿梭,寻找着那难以捉摸的野鸭子｡他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他也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就一定能够成功｡
就这样,李爱国在海子边上徘徊了很久｡他时而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水面的动静;时而站起来,眺望着远处的芦苇丛｡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期待着能够捕捉到一只野鸭子,为家里改善伙食;紧张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惊扰了猎物,导致功亏一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升高了｡海面上的冰开始融化,发出轻微的响声｡李爱国知道,这是野鸭子出来觅食的时候了｡他更加专注地盯着水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机会｡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一只野鸭子的踪迹｡它正悄悄地在水面上游动,寻找着食物｡
李爱国的心跳加速了,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工具,准备捕捉这只野鸭子｡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那只野鸭子突然发现了他的存在｡它立刻振翅高飞,消失在了芦苇丛中｡
今天,为了打野鸭,李爱国特地穿上了父亲生前留下的那件黄灰色大衣｡这件大衣的颜色与周围的芦苇丛融为一体,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吉利服,使得野鸭难以察觉他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凑到芦苇杆旁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寻找着野鸭的踪迹｡
在李爱国小时候,父亲李文强常常背着枪,带着他来海子这边打野鸭｡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成了他追寻野鸭踪迹的宝贵经验｡他记得父亲曾教过他,要在芦苇根部的雪地上寻觅鸭子凌乱的爪印,那是它们活动的痕迹;要判断周围粪便的新鲜程度,那是它们近期活动的证明;还有就是要找到野鸭子用来休憩的老窝,那是捕捉它们的最佳地点｡
此刻,李爱国的心中闪过一行行小字,那是他脑海中的思绪在跳跃:【踪迹寻觅(未入门)】【进度:26/100】【效果:暂无】｡他看着这些字,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他暗自思量:“得,照这么下去的话,看来这猎神不当都不行啊!”他强忍住内心的雀跃,调整好心态,继续谨慎而仔细地搜寻着附近野鸭的踪迹｡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但李爱国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在芦苇丛中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他终于在约莫六米开外的滩地上发现了一处用树枝､枯叶和芦苇绒搭起的野鸭窝｡这个窝看起来既隐蔽又舒适,显然是野鸭们的休憩之地｡
此刻,一只野鸭正悠闲地趴在窝里,用鸭喙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羽毛｡它的羽毛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显得格外肥美｡李爱国的眼睛一亮,他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枚大小适中的石子儿,扣在了弹弓兜里｡他的拇指和食指牢牢用力,将弹弓拉满,准备发射｡
随着“咻”的一声破空声,石子儿如同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眨眼间,远处的野鸭被击中,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嘎~~~~~~~~~”这声悲鸣在空旷的海子边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李爱国的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迅速跑过去,捡起了那只被击中的野鸭｡它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李爱国看着手中的野鸭,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只野鸭将为家里带来一顿丰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