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下电话，乌里尔就被亚利和穆勒双双捏着拳头堵进了墙角：
“坦白，懂？”
“好啦好啦，好同学别动粗呀……”乌里尔没有选择，只能乖乖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这份文献原本是贵族捐赠的财产之一……学校把它交给阿道夫导师研究，但一个月后，他完全陷进去了。
他开始念叨一些有关‘高维空间’、‘女巫契约’之类的词，还有什么‘怨恨的力量’……
文献原件我翻了不下几百遍，根本找不到他说的这些东西，我甚至连相关的数学和化学都研究过，还是不明白他在干嘛。
直到有一天晚上加班，他不小心睡着了说起梦话，我才听懂一小部分——
他要破坏什么东西，但诅咒不能在他身上。
第二天，他问我既然对文献这么感兴趣，要不要拿回去试试，我拒绝了。
但后来我又担心他有什么阴谋，就把那张最可疑的咒印藏在了一份影印本里准备顺走，结果他转头叫来亚利和托马斯，把夹着真货的影印本塞给了托马斯。
托马斯那家伙的个性你们都知道……傲慢又多疑，我去索要咒印自然没成功，只能当天晚上偷走文献原件以防万一，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
果然第二天东窗事发，我就找亚利去了。
以上。”
“……”
亚利和穆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同时看向乌里尔狐狸一样毫无可信度的笑脸。
【亚利·鲁伊进行「心理学」检定……对方「心理学」抵抗失败，我方成功】
“行了，救人去。”亚利甩甩手，转身就走。
“你信他？”穆勒一脸诧异。
“他姐姐有危险，他不敢撒谎。”亚利回头看向乌里尔，“愣什么，走啊。”
……
“这个地址是一片墓园。”乌里尔接过穆勒之前找到的地址纸条，“阿道夫在那里有一间木屋，应该是休假用的？我没去过。”
“好地方，感觉要打架了。”亚利随口抱怨了一句，穆勒忽然停下脚步。
“你咋了？”
“打架的话，还是准备一下吧。”穆勒拽起亚利带伤的左臂，不由分说朝另一条路走去。
“去哪准备？”乌里尔赶忙跟上风风火火的两人。
“我家。”
……
亚利和乌里尔呆呆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装饰气派的大别墅，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这货居然真的是名医世家的公子哥……
而穆勒直接上前把两人拎进屋，转头冷冷和管家打了声招呼：
“你带乌里尔上会客厅，别让他乱跑，我和亚利去一趟药房。”
随后穆勒拖着眼冒金星的亚利，推开一间里屋。
扑鼻的消毒水气味终于唤醒了亚利的理智。
“坐。”
“哦。”
亚利乖乖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穆勒在药柜和桌台之间忙碌。
若非亲眼所见，怕是很难相信这家伙还会有如此细心（阔绰）的一面吧，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
不一会儿，穆勒换了副新手套，抱着药箱坐近，小心拆开亚利左手的纱布，重新处理起血肉模糊的大面积烧伤。
看着昔日的恶霸低下头为自己包扎，亚利实在没忍住想调戏调戏：
“这条胳膊之前被你掰断过，记得吗？”
穆勒没吱声，双手却下意识握紧，疼得亚利猛吸了一口气。
“你就这么爱折腾我？”亚利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又欺负我又帮我，你到底要干嘛？”
“我……”穆勒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措辞，“我想和你交朋友。”
“你开国际玩笑呢？”
谁家好人像你似的交朋友啊？
“我其实一直不太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因为无论做什么都有人愿意和我亲近，就算打他们，也不会被讨厌。”穆勒继续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只是想讨好我的姓氏。”
“……关我屁事。”亚利有些无语。
这什么孤独霸总的桥段，我一个穷逼实在共情不了啊。
“但你不一样，你和我在同一级台阶上，无论怎么按都按不下去，很不可思议，让人安心。”穆勒说着，脸上掠过一瞬单纯的笑意。
的确，回想亚利以前挨揍的时候，每次都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什么鬼啊！让这种变态施虐狂当医生真的没问题吗？！
亚利缓缓扶住额头，他不想接穆勒的话茬，就这样保持沉默挺好。
他突然有点想念乌里尔那个话痨。
……
“少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你们的关系一定特别好吧。”
乌里尔发觉管家在跟自己搭话，目光却始终落于面前的茶杯中心——茶水上飘着一瓣孤零零的茶叶。
“大概吧，哈哈。”他一如往常扬起嘴角，“我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不会太久的。”
……
处理完伤势，穆勒带着亚利和乌里尔在偌大的宅子里曲里拐弯，最终来到顶层的一扇小门前——
好像是个储物室。
开门，开灯，穆勒轻车熟路地从货架间搬下一个大箱子，“砰嗵”摆在桌上。
箱子里放着五六把锃光瓦亮的手枪，还有几个弹夹和一些额外的弹药。
穆勒拿起其中一把左轮掂了掂，随后又拿出两把来。
“我去，真家伙啊。”亚利眨了眨眼睛，这可是他两辈子第一次碰枪械，“果然一切担忧都源于火力不足……但阿道夫至于和我们对枪吗？”
“以防万一。”
而乌里尔似乎对此不感兴趣，他一个人到处溜达，直到一杆双管猎枪出现在视野里。
“哇哦。”
“不可以。”穆勒一手按住枪管，神情严肃，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好的。”乌里尔见状也没坚持，转身回到了亚利身边。
做好准备后，三人趁着天色将暗，离开了穆勒家。
大街上的巡逻警察不知何时多了起来，一辆辆警车呼啸而过。
“他们是来逮我的，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把阿道夫拉下水。”
亚利戴好帽子，大步向目标墓园进发。
……
半小时后，穆勒家的女仆走进储物间收拾卫生，一眼就注意到架子上的猎枪不见了。
“家里有人会用这种枪吗？我还一直以为是收藏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