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很是难行,泥泞蜿蜒,曲折盘还,耳边车轴颠簸,树枝婆娑。
忽得一阵夜风吹来,青衫卷起,衣袖涟漪,他头顶的斗笠不小心被吹飞了出去。
然而常敬良并未去抓,像是想通了什么,莫名地撩起额头发梢,大笑一声。
“哈哈哈——”
引得周围女孩们疑惑。
“良爷,怎么了?”阿汐关切的问道。
常敬良轻轻摇头,面色恢复正常:“无事,想笑罢了。”
庙宇一行,他深知想要存活于这乱世上,有实力者可以人为草芥,无实力者只能甘做枯柴。
常敬良完全可以找个荒山野岭,保持现有修为,带着阿汐苟且一生。
但那不是他的活法。
蝉卧居积年搏七日,人夙兴数岁得一时。
生死无医,世间所有恐惧与痛苦莫过于死亡。
既已知寿岁,每天都是临近生死大限,不如去试着问诚这世道。
他已是无路可退,又何惧道路艰辛。
......
阳关城外
月色苍茫,一位带着红盖头的女子,光着脚漫步在满是碎石子的道路上,任由石子划破脚心,流出鲜血。
当晚四下无人,女子像是失了神般,不知在做何想,向这城外的硕大的紫竹林走去。
次日
新郎官及其亲属从城内寻来,只发现了一具掉在竹林中的尸体,四周无人除了脚心和脖子上的勒痕再无其他外伤,甚至那红盖头都未曾摘下。
竹林内响起新郎官痛彻心扉的哭泣声。
这已经是阳关城第二十八位吊死在这紫竹林中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