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你会到山河武馆做下人，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结果现在竟然真的发生了。”
马万里一边享受着丫鬟的揉脚，一边发出物是人非的感慨。
“陆鸣，你心里应该特别恨我吧？
凭你的修炼天赋本该前途一片光明，却被我害得沦落到了这副凄惨的境地。”
闻言，陆鸣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怨恨的情绪，他整个人的姿态显得更加恭顺了。
“老爷说笑了，我生下来就是做下人的贱命。
我在修炼上是有点天赋，也确实在清河县闯出了一点名声，但贱命就是贱命，我担不起这个运，所以祸很快就来了。”
“就算老爷不出手，祸也迟早会落在我身上。
所以我一点都不恨老爷，还得感激你的收留，不然就要沦落街头跟狗抢食吃了。”
马万里愣了一下，放声大笑。
“你这小子有意思！”
陆鸣躬身赔笑，表情谄媚到了极点。
“来，陆鸣，把洗脚水倒了吧。”
马万里把脚从水盆里抬起来，丫鬟立即像捧起珍宝一样放在怀里，小心翼翼用布擦干净。
陆鸣躬身过去，端起水盆往外走，系统的声音随即在耳边响了起来。
【倒洗脚水也叫羞辱？
你心里甚是不以为然，别说倒洗脚水，就算喝了又怎样？
别说一盆洗脚水，就算十盆、一百盆、一千盆、一万盆！
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甘之如饴，如饮琼浆玉露，你就是这么一个勇猛的汉子！】
【奖励：四天道行】
陆鸣抿唇。
他将洗脚水端到一棵树旁哗啦倒下，忍不住发生一声叹息。
虽然来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不痛快啊。
【你对他人的羞辱真的毫不在乎吗？
并非如此。
可你想到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等着你拯救，便决定忍了这委屈，不在乎自身的尊严了。
为了天下苍生，你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奖励：四天道行】
……
陆鸣拎着水盆往回走时，马万里正在小声嘱咐丫鬟。
“我说什么都是长辈，欺负一个晚辈传出去太不好听了。
你去下房告诉周昌，让他给陆鸣吃点苦头。”
丫鬟立即答应，快步走了出去。
马万里望着丫鬟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渐渐多了一抹戏谑。
这半年来，陆鸣让山河武馆的名声一落千丈，前来拜师的人越来越少，让他少赚了很多银子。
如果轻易算了，他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马万里冷冷发笑，他要让陆鸣每天都受尽屈辱，活得连狗不如！
【仅仅因为少赚了一点银子，马万里便对你恨之入骨，这人的心胸竟如此狭窄。
心胸宽广的你是不会跟他斤斤计较的，你非但不会怪他，还会帮他投个好胎，让他享尽荣华富贵。
你太善良了！】
【奖励：五天道行】
陆鸣走进大堂时，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挑了下眉，估计马万里没安好心了。
“陆鸣，回来了？”
马万里的脸上堆起笑容，一副关心陆鸣的样子。
陆鸣放下水盆，恭敬道：“是，老爷，我回来了。”
“帮我倒洗脚水的感觉如何？心里是不是委屈了？”
陆鸣连忙道：“这是做下人的本分，我怎么会委屈呢？
老爷让我倒洗脚水，是看得起我，别的下人想倒洗脚水还倒不上呢。”
马万里忍不住多看了陆鸣两眼，在他的印象里，陆鸣就算是面对他这个前辈，都是不卑不亢的模样，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现在卑躬屈膝的样子，跟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说来很奇怪，陆鸣越是谄媚，他心里就越恨，就越想落井下石。
“陆鸣，你先坐会儿。
等秋月回来了，她就带你去住处。”
陆鸣答应一声，然后说道：“老爷，我就是个做下人的，哪有坐的资格，我站着就行了。”
马万里板起脸来：“让你坐你就坐，什么下人不下人的。”
陆鸣道：“老爷让我坐，是体恤我这个下人。
但我得分清尊卑贵贱，下人就是下人，不能坏了规矩。”
马万里大笑：“你小子确实是天生做下人的贱命！”
陆鸣满脸谄媚地笑，腰弯得更低了。
马万里捋着胡须道：“你这两年把路走歪了，幸好我给你正了回来，你就给人当狗才合适。”
【你无论做什么事都极其精通，就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就连对你恨之入骨的仇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奖励：六天道行】
“……啊？”
陆鸣有点佩服系统了，这样都能吹也是有够厉害。
就在他感叹系统能言善道时，丫鬟回来了。
马万里立即道：“秋月，你来得正好，快带陆鸣到住处歇息吧。
今天他在清河县走了那么久，估计早累坏了。”
陆鸣感动道：“谢老爷关心。”
马万里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这个，你快去歇息吧。”
陆鸣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跟随容貌姣好的丫鬟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下房，丫鬟扬起了下巴，不咸不淡地说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
“谢姐姐带路。”
“嗯。”
丫鬟转身离开，片刻都不想停留，她对下房这个地方似乎很厌恶。
陆鸣望着丫鬟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同样在伺候人，但这丫鬟似乎觉得自己高贵多了。
他收回目光，推开下房的门。
瞬间，浓烈的尿骚味扑面而来。
陆鸣忍不住皱起眉头，打量起房内的环境来。
七八个人睡在一张炕上，被子全都破破烂烂，脏得都发亮了。
墙角放了个尿桶，不知道是谁没对准，桶边洒了一滩尿。
“天才没来过这种穷酸的地方吧？是不是受不了了？
你皱着眉头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
陆鸣看向屋里的几人，全都在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禁笑出声，在马万里面前当孙子，他没办法。
现在到了这里，他还能被一群小崽子欺负了？
他心里正憋着火没处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