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爷,那楚长青和您说的戏,真有那么好?”
“信!哪能不信您呐?”
“可咱混迹梨园行当也有十来年了,这霸王别姬,从来没听说过啊!”
“我去,我去~您的面子我肯定是给的。”
“什么?他还要登台试戏!他的要求?!”
“呵!好大的口气!我黄梅花自幼入梨园行当,也当梨园班主十多年了,就没见过哪个戏子学徒这么狂的。”
“看在您老的面子上,我带上小花,去听听!”
...
晴日当空。
王守律居住的独院,正房当中。
楚长青垂目站在房间中央。
他前方,摆着个茶桌,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两个人,面对着他。
左边的是拿着烟枪,吞云吐雾的王守律。
右边,则是一个穿着青花旗袍的女人。
叉开的很高,两条长直白的丰腴大腿重叠。
面容成熟有韵味,皮肤保养的不错。
嘴角有颗不大的美人痣,身材很有料,沉甸甸的,一看就肥美多汁。
此人正是梨园班主,黄梅花。
黄梅花身后,则站立着一个穿着白服,绣有青丝点缀,小家碧玉模样的姑娘。
此人楚长青不认识,但想来应该是日后与自己搭戏的花旦,提前被喊来听戏了。
“就是这小子?”黄梅花上下打量了楚长青一番,毫不忌讳的对王守律说道:“我还有点印象,好像是四五个月前,从牙子那里买来的?”
“两个多月前还突发高烧,浪费了不少铜板。”
“他肚子里能有什么墨?”
王守律倒是没解释,长舒口气,将胸腔里的烟雾吐出。
面容在白烟缭绕中模糊,声音清晰无比:“小青子,把你那戏曲前言,和老板娘念念。”
楚长青应了一声是,然后恭敬的和黄梅花行礼。
黄梅花则是不耐的摆手打断:“快说就行!”
对于她来说,楚长青本就是她买来的私人物品,孝敬本就是应该的。
她现在在乎的,是让王守律斩钉截铁告诉她,一定能赚钱的戏曲。
听着不耐烦的话语,楚长青眸光微动,心头一股莫名情绪涌上心头。
这就是奴隶,毫无尊严可言的奴籍。
必须要摆脱现状,堂堂正正做人!
楚长青再度下定决心。
稳定心神,保持适宜态度,缓缓开口。
当楚长青第一句词句脱口而出,黄梅花本来不耐的神情一顿,白嫩丰腴重叠在一起的大腿放平,坐直了身子。
当楚长青第二句词句说完,黄梅花眼前发亮。
当楚长青将序言全部讲完,黄梅花已经下意识“腾”的站起身来,忍不住朝楚长青问道:“不错!是不错!”
“这词从哪个话本上来的?”
楚长青早就猜到黄梅花,或者说,梨园,会这么问。
他早早便编排好的理由。
“是父母在世的时候,听家父讲的。”
黄梅花也是随口一问,没有打算细究:“把故事给我讲一遍。”
这时候,早就在简单听过楚国汉界简易版本,并且答应给楚长青一次机会的王守律适时开口道:“老板娘,小青子的意思,也是想用这场戏,换一次登台的机会。”
砸吧砸吧。
抽了两口烟,待黄梅花从那种“第一次听到闻所未闻戏曲”的兴奋情绪中冷却下来后,他才接着说道:
“这小子有股子冲劲,天赋也不错。”
“说着你可能都不信,一个多月,基本功全入门了。”
“给个机会,我倒是觉得可以。”
楚长青听到王守律这样说,心头闪过了一丝感激。
不论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能帮自己搭上线,还肯说两句好话,已经算是雪中送炭。
黄梅花一听,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是在楚长青身上晃动了几下。
最后,带有不耐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对着楚长青问道:“唱念腰腿四功,都入门了?”
王守律不等楚长青说话,便赶着,语气颇感严厉的对楚长青说道:“还不给老板娘演练一番瞧瞧?”
楚长青也明白王守律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犹豫,赶忙便做出了几个基本,但普通人做不出来的动作。
下腰、提跨、高抬腿、原地后空翻...
看着楚长青的动作,黄梅花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整个人都显得没那般生硬了。
“确实是不错。”
说完,她的脸上,升起了从进门到现在的第一次笑脸:“成!”
“既然律爷都给你求情了,那我肯定要给个面子。”
“要是你那戏曲,真不错,给你个机会也不是不行。”
楚长青一听,脸上立马迸发出笑容,弯腰拱手道:“多谢老板娘!多谢师傅!”
黄梅花此刻看到了楚长青的多层潜力后,态度比最开始要好上不少,言语少了许多生硬:“行了行了,快别墨迹了,快说说你那戏曲吧!”
楚长青听后,不再客套,直接开始讲述起了最宏观的故事背景。
...
...
“好....好!”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四面楚歌,虞姬惨啊。”
时间流逝,一天的时间,飞快过去。
到了夜幕高挂,繁星点缀的时候,楚长青已经将霸王别姬的全部内容,于黄梅花等人讲述完毕。
听完故事的王守律没什么表示,但砸吧旱烟的频率变快了,眸子出神。
黄梅花则是拿着手帕,一副泪人的可怜模样,哀叹虞姬之凄惨和忠贞。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花旦,也是脸上带有清泪,或许是因为和楚长青不熟悉的干系,行为动作非常克制。
不过在楚长青讲述完这些故事后,她也对这场戏曲,变现出了浓厚的感兴趣神色。
楚长青看到三人表情,心中基本定了下来。
只要黄梅花说话算话,那他登台这件事,基本就成了。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黄梅花哭戚戚的,他如果着急开口,说不定会触到眉头,适得其反。
所以,他暂时没言语。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屋内黄梅花的抽泣声变低,最后静谧下来。
擦净脸上泪痕,黄梅花张口道:“这故事不错。”
“我喜欢!”
“咱家虽然是一介弱女子,但向来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试戏,成!不是问题!”
楚长青听到这里,脸上一喜,刚想拜谢,就又听黄梅花道:“但....”
还有但?
他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