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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偶感风寒(新书求收藏)(1/1)

  “有劳了!”刘标回了一礼,径自来到内院。

  甘夫人正在内院中哄着刘备的小女儿。

  “庶母有事寻我?”刘标言语恭敬。

  虽然甘夫人只是刘备的妾室,但刘标对甘夫人一向礼数周到。

  甘夫人指了指石桌上的用丝帛包裹的竹简:“方才有自称是陈家僮仆的人送来请简,请长公子酉时赴宴。”

  刘标拆开丝帛。

  竹片上的字体用的是精巧的小篆,署名的是陈应。

  陈应是陈登的胞弟,陈珪的第二个儿子。

  陈珪这糟老头子焉坏焉坏的,分明是想私下见刘标,却又偏偏用陈应的名义。

  “庶母可替孩儿回书,孩儿偶感风寒,不宜赴宴。”刘标放下竹简,对陈家的请简不感兴趣。

  偶感风寒?

  甘夫人看了一眼刘标,领悟到了刘标的用意:“长公子既然不想赴宴,可请吴医师入府诊病。”

  刘标讶异:“吴医师也在城中?”

  甘夫人口中的吴医师,是华佗的弟子广陵人吴普,史载吴普“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刘标的五禽戏虽然是向华佗学习的,但手把手教刘标的却是吴普。

  甘夫人点头:“吴医师受邀在下邳行医,又恰巧碰上了下邳变故,故而滞留城中。”

  刘标心有愧意:“让吴医师受罪了。”

  甘夫人按照刘标的叮嘱,一面派人回绝陈家,一面派人去请吴普入府。

  得到消息的陈应,急忙的来内屋寻陈珪:“阿父,甘夫人派人回书,称刘公子偶感风寒,不宜赴宴。”

  偶感风寒?

  蹩脚的理由!

  陈珪扫了一眼回书,将其扔在一旁:“刘公子染病,陈家不可不问,你可备些慰礼,亲自去探问刘公子。“

  陈应不理解:“阿父,刘公子染病,明显只是托词,何必再去探问?”

  陈珪面容严肃,不似在吕布府邸时那般平易近人:“下邳局势,颇为复杂;刘公子如今是温侯的人质,我不方便探视。”

  “让你去见刘公子,明为探问,实为替我问问刘公子:刘使君可会返回下邳。”

  陈应更疑惑了:“阿父,这下邳被温侯抢夺,刘使君又岂会不返回下邳?”

  陈珪轻轻摇头:“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为父心中尚有疑惑,也不能肯定心中的判断。”

  “你不要多问,等刘公子有了回答,我自然会告诉你为什么。”

  陈应虽然困惑,但还是遵照陈珪的吩咐,准备了慰问的礼物,亲自乘车来到官宅。

  官宅内。

  吴普替刘标仔细号了脉象,又对刘标做了个细致的检查。

  “刘公子,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昼夜颠倒引起的一些小问题,不用喝药,休息几日就好了。”

  “虽说古语有云:不可讳疾忌医,但刘公子你每次得知我的行踪都要让我给你检查身体有无病症,未免过了些。”

  刘标对吴普的话可不认同。

  这个时代的医疗环境本来就差,医术高明的医师更是凤毛麟角,华佗又行踪不定,张仲景也不知道隐居在何处。

  好不容易有个吴普常在徐州各县乡行医,刘标自然不能疏忽了。

  刘标笑道:“吴医师,我的五禽戏可是你手把手教的,万一我练出了什么岔子,你得对我负责啊。”

  “我的身体无病症,就意味着华医师所创五禽戏老少皆宜,是值得推广的养生奇技。”

  吴普无奈摇头:“刘公子的理由总是异于常人。难怪恩师只是答应教你五禽戏,却不愿亲自为你演示,非得让我来。”

  刘标讪讪一笑:“当时年幼不知事,问了华医师一些不太恰当的问题,我也是很后悔啊。”

  初见华佗时,刘标当众问华佗会不会开颅,惊得华佗当场就将刘标视为砸场子的。

  大汉独尊儒术,又极重孝道。

  《孝经.开宗明义》就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医术在汉末又属于方技,是贱业。

  华佗士人出身,以从医为职业,本来就很后悔了。

  骤然听到刘标问会不会开颅,华佗当时砍人的心都有了。

  倘若以讹传讹,华佗别说行医了,谯县的祖坟都得被愤怒的儒生扒了。

  若非刘标深谙农术且对药材的种植和培育也有涉猎,别说吴普手把手教五禽戏了,华佗不提刀追着刘标砍都是华佗有医者仁心。

  吴普收拾好药箱,跟刘标叙聊了一阵,就起身离去。

  虽然滞留下邳,但吴普在下邳的名声不小,寻吴普治病的士民也不少。

  吴普前脚刚走,陈应后脚就提着慰问礼物登门造访。

  “刘公子,听闻你——”

  看着躺在院中凉席上,悠然自得的享受侍女揉肩的刘标,陈应那后半句直接堵在了喉咙。

  偶感风寒?

  哪怕是托词,好歹也装装样子啊!

  刘标也没想到陈应会登门造访,起身热情迎接:“陈兄登门造访,怎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酒席也没准备,失礼了!失礼了!”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陈应闻言也笑:“刘公子客气了!甘夫人回书称你偶感风寒,我担心你有恙,就登门来探问。”

  睁眼说瞎话,我也会啊!

  刘标大笑:“谢陈兄挂念。方才庶母请来吴医师替我瞧了,只是小恙,无大碍。”

  陈应故作松了一口气:“幸亏是小恙,家父也能放心了。”

  刘标讶然道:“竟让汉瑜公也心忧了,我愧不敢当啊。”

  寒暄过后。

  陈应扫了一眼侍女:“刘公子,可否暂退左右?”

  刘标挥了挥手,示意侍女退下。

  陈应压低了声音:“刘公子,家父托我问,刘使君可会返回下邳?”

  刘标笑了笑:“汉瑜公问得可真怪。下邳城都被吕布夺了,家父又岂会不返回下邳?”

  陈应挠了挠头:“不瞒刘公子,我也很奇怪家父为什么非得让我来问;刘使君总不能看着下邳城被吕布霸占吧?”

  打了几个哈哈。

  陈应又聊了几个没营养的话题,遂起身告辞。

  看着匆匆离去的陈应,刘标不由嘁了一声:“陈珪这糟老头子真是焉坏焉坏的,这是生怕下错了注血本无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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