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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王府夜话(1/1)

  泰王府中,李溪趟着夜色,缓缓敲响了泰王书房的门。

  “王爷,苏州与扬州两边的消息都来了。”

  其实林景云还是低估了泰王对他的重视,因为当日他离开泰王府以后,李溪其实先后派出六批人手,三批赶往扬州,三批赶往苏州,力求将最真实的结果呈现在泰王面前。

  人手足够的前提下,时间上比林景云预期的足足早四五天,便将泰王所需的一切给查了出来。

  “先说苏州那边吧。”

  “林公子父亲是林如海的堂兄,家中不是林家主脉,因此早已经落败。去年春里,苏州爆发了一场不大的瘟疫,但许多林家同姓族人都染上了这病,林公子生身父母都因此丧命。若不是林老爷出钱财救治,怕是林公子也会丧命于此。

  可能是父母双亡对他的打击有些大,林公子自那以后便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想着读书了,反而整日里寻仙问道,想着羽化飞升。

  这林家虽然族人不少,但真没有几个读书的苗子,林公子是其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了。这位被族里给予厚望的晚辈不想再参与科举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自然传到了身为族长的林如海耳中。

  正值林公子父母丧期,林如海便亲自赶往苏州来劝,两人交谈了数日,也不知怎的,林公子不想着寻仙问道了,林如海也不劝林公子参加科举了。最后林如海在赶会扬州前一天,在族中宣布收林公子为嗣子,拜了祠堂,改了官府的案牍以后便没了下文。”

  “这么说来,似乎一切都对得上。可是林景云为什么要来京城呢?莫不是觉得自己科举无望,想托关系捐个官儿?那也不对,那日他高傲中又有几分不耐的劲儿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泰王眉头拧成一个“川”,手指关节敲打着书案,发出“笃、笃”声。

  “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探子们探查这林景云入京以后的一举一动时,还发现他写了一封信往扬州,按日子来算,应是刚入京城那天写的。

  手底下的人偷偷摘抄了一份过来,今日才到。”

  “写给谁的,林如海吗?”

  “应该是。”

  “嗯,先生读来听听。”

  “父亲大人钧鉴。时虽疾逝,然江水不息,儿念父之颜容犹若在目。

  父之善言,儿铭心焉。扬州往事实不敢忘,若非父之援,儿恐早赴黄泉,安有今之康泰。今父在扬,儿居京,食不甘,夜难眠,未知父身安否?

  儿欲谒泰王,以成父保国救民之志。然恐儿有心而王无意。彼若弗用,儿亦将离京而觅仙人之踪以期入道之法。

  父远于天涯,儿恨不能即至,然思父之情,虽万千言弗能表其一也。当日别后,或难复见,儿谨三拜以谢父活命之恩。二更至,意难平,言当止,期梦中聚。”

  “这么看来,应当是林如海发现了这林景云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可这一个尚未加冠的孩子,又有什么值得林如海念念不忘的本事呢?”泰王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袖口,颇为不解地看着李溪递过来的那封家书,大有要从中看出来什么的架势。

  “学生以为,不管他有什么本事,只要他是真的想辅佐王爷,那还想这么多做什么?他本事越大越好呢。”李溪摆了摆手,“王爷,您不妨听一听扬州那边的信儿。”

  “嗯?林如海的?那先说来听听吧。”

  “这林如海挺有意思的,虽说忠心陛下,但是似乎和内阁那边政见不合。王爷可知道前些日子那黄文亮、郭宜等人出发去扬州等地加固堤坝一事?”

  “前些日子淮扬之地都进了枯水期,内阁首辅许谦同其他阁臣向陛下进言,为了防止丰水期湖堤溃毁,请求提前加固堤坝,清理淤积。

  此举虽说是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这些官员的能力,加强改革党在朝中的影响,但毕竟师出有名,为了减少可能出现的损失,陛下也同意了。

  本王自然是知道的,此事和林如海有何干系?”

  “这本是造福淮扬两岸百姓的好事,奈何选错了人。”

  “你的意思是,他选的这些人年轻气盛,出了岔子?”

  李溪刚想张嘴,但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忙克制住,这才继续说道:“何止是出了岔子,简直是荒唐。

  治淮先治黄的道理,连我这个外行都知晓,可他们直奔淮河而去。还口口声声道什么‘治河不一道,治水不必法古’,束水攻沙、淤滩固堤等前人行之有效的方法不仅一概不用,反而想着去枝强干。在支流处修建堤坝,又在干流薄弱处反复加固。”

  见泰王面露茫然,李溪又出言解释道:“《导河形胜书》里记载过,淮河河道曲折,支流众多,若是将支流处修建堤坝,干流加固,这么大的工程量,怕是没个几年是完成不了的。”

  泰王恍然地点了点头:“许谦入主内阁以后便推行开源节流,一直想着对天下田亩通行丈量,以缓解朝廷收入财政危机。如此费时费力的工程,不仅不可能被批准,还拆了许谦的台。”

  “此举若是真能将淮河水患彻底治好那倒也行,可此举完全是舍本逐末,劳民伤财。

  那黄文亮,他的小舅子是扬州行商,他便私下许诺,将用于修筑物料都交给他小舅子采购。结果他小舅子也是个见财眼开的糊涂虫,暗中侵吞钱款,不仅以次充好,更是虚报数量。

  结果开工第二天,就因此导致河床根基不稳,二十多名劳工因此丧命。”

  泰王对此倒是很平静,反问道:“这么荒唐的行径,也没有人制止?”

  “许多人都曾劝解阻过,林如海等人也曾修书劝他们思虑周全一些,可郭宜却将林如海也痛斥一顿,讽刺说他娶了贾府的女儿便成了旧勋的走狗。

  林如海虽没有说什么,可他是左都御史苏锐的弟子,苏老门生广布,都察院上下群情激愤,怕是黄文亮与郭宜给许谦惹了个大麻烦。”

  泰王将手从书案上抬起,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到窗前将窗棂打开,月色入户,夜空中几颗繁星闪耀其中,但很快又隐在云层中。

  “陛下默许我们几个兄弟广结党羽时,也应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现在只怕这样下去,会把大雍斗得四分五裂呀。”

  “王爷,陛下一向都是只看中结果,不注重过程的,可能在陛下眼里,心慈无以谋国。若是失了皇位传承,这大雍再怎么春秋鼎盛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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