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听着万琳口里喊着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
“要我？谁要？怎么个要法？！”
他心一惊。
旁边，万琳已经挂断了电话，愤怒的情绪莫名平息了下来。
“收拾收拾跟我走！”她道。
“去哪儿？”宋然问。
“去跳楼，今天咱俩高低得走一个！”
“……”
听到琳姐戏谑的口吻，宋然就知道自己还有转机，更加好奇刚才那个电话。
不过事已至此，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还能真弄死我？！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一家高端茶馆前。
宋然恍然：所以琳姐说的跳楼，是跳茶楼啊！
跟万琳上了二楼，进入一个雅间，里面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刚一进门，万琳冷冰冰的脸就立马换上了妖冶外放的笑容，大波浪甩得摇曳多姿：“您就是廖波导演吧，哎哟，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今天终于得见真佛了！”
万琳伸出纤纤玉手。
中年男人礼貌一握，既不摆谱，也不油腻，浑身气场强大。
宋然在后面，听到“廖波”两个字，一下就对应到了一个综艺圈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做了好几档爆火综艺。
但不太确定是不是他。
正发懵，廖波的视线却已经落到他身上来。
“这位就是宋然吧？”
“对对！”万琳忙接话道，“怪我，一见廖导就觉得亲切，聊得都忘了他了。宋然，还不叫人！”
“你好！”
宋然下意识要九十度鞠躬。
可一想到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愣是将已经弯曲的脊背又挺直了，这声招呼打得也十分冷硬。
作为一名偶像，在面见圈内大佬时这个态度，无异于自杀。
但现在宋然什么也不怕，只想来个痛快。
觉察到他的态度，廖波却没有丝毫不悦，笑了起来：“年轻气盛，和热搜上的感觉一样，很好！”
宋然总觉这人在内涵自己，可看他笑容愉悦，又觉得不像。
万琳有点尴尬，忙呵斥道：“没规矩，廖导可是《种地少年》的导演，之前还制作了好几个现象级综艺，是真正的大佬。你还不态度放尊重些！！”
宋然微微震惊，确定了对方了身份。
虽然他很少看综艺，但《种地少年》这档节目，他可是如雷贯耳。
五年前横空出世，策划初期被所有人不看好，却靠10个素人嘉宾默默无闻地种了三个月地，愣是做出了一档口碑超高、节奏悠闲、内容正能量的爆款，一路打败各种“假慢综”，成为年度综艺黑马。
导演廖波原本就手握多个爆款综艺，更是靠这档节目再度封神。
本以为《种地少年》会是廖波的养老保险。
谁也没想到，到第三季，节目一下加入了6个蹭热度的偶像，原本踏实朴素的画风瞬间变得满屏油腻和尴尬，节目口碑也一路急转直下。
不知是不是迫于舆论压力。
第三季收官后，廖波就辞去了《种地少年》的导演职务，两年没有推出新作品。
宋然还以为他是退休了，没想到竟然还在圈内，更没想到他会突然站在自己面前。
他一时有些诧异，随即又冷静下来。
面对琳姐的提醒，他目光平静，不卑不亢。
廖波却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终于说出了今天约见的来意：“是这样，我现在正在筹备一档叫《海岛与少年》的综艺，挑选10个素人嘉宾去建设海岛，想邀请你参加！”
宋然愣了好一愣。
这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太大，让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海岛与少年》这个名字他其实听过。
半年前，这档综艺就已经在业内宣传造势。
作为知名大导，廖波的造星能力可不一般，在他的综艺节目里爆火或翻红的艺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如今他推出新作，自然备受圈内人关注，各大娱乐公司趋之若鹜地推荐自家艺人。
而经过大石榴潜心运作，AMT队长林骁前段时间刚刚确定，拿下了这档节目的入场券。
作为队友，宋然很难不知晓，但根本没放心上。
《种地少年》横空出世后，现在综艺市场多了好几档所谓的“乡村振兴综艺”，但基本都是东施效颦，没有一个真正做出《种地》的热度。
所以，宋然打心眼里觉得《海岛与少年》必扑无疑。
可现在知道，它的导演竟然是乡村振兴综艺的开山鼻祖廖波，他瞬间对这档节目的成色大大改观。
犹豫片刻，他问：“廖导，你认识我？”
廖波笑道：“现在这不认识了么！”
宋然皱眉：“廖导既然之前都不认识我，为什么会找到我去参加这档节目呢？”
两个不着调的问题一出来，经纪人万琳坐不住了，赶紧呵斥：“宋然，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廖导看中你是你的福气……”
话没说完，被廖波摆摆手打断，笑道：“小伙子果然有个性，看来我要不把来意说明白，你是不会答应的对吧？”
宋然耸耸肩：“当然！不问清楚，谁知道天上掉的是馅饼还是还是铁饼？”
廖波大笑起来。
“好！实不相瞒，我找你，就是因为昨晚看到了你在微博上怒怼黑粉的壮举！”
“……”
其实猜到了。
“所以呢！”
“我对《海岛与少年》这档节目抱有很大的期待，这很有可能是我在综艺圈的最后一个作品。自己的晚节能不能保住，就看它了！”
廖波正色道，“现在，节目已经确定了9名嘉宾，不瞒二位，一多半都是各方势力绕到我身后，硬塞进来的！”
万琳赶紧笑道：“都懂，都懂！”
廖波无奈摇头道：“这些小鲜肉，都是打算以这个节目为跳板，刷一波热度后进入娱乐圈，根本不可能踏踏实实建设海岛。我作为导演，虽然掌握一定话语权，但资方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否则节目根本做不起来。所以现在，我对节目质量很没信心！”
宋然默了默，问：“呃……所以，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
廖波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鲶鱼效应听过吗？”
宋然愣了愣神，秒懂。
沙丁鱼不好动，被捕捞上岸后很容易在运输过程中死亡，渔夫们为了保持沙丁鱼的活力，会在鱼群中放入几尾以沙丁鱼为食的鲶鱼。为了躲避鲶鱼的捕食，沙丁鱼们会疯狂游动，从而保持活力，上岸后能卖上好价钱。
“所以……我就是那只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