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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8章 突袭与反击(1/1)

  漫无目的打劫的菲斯克所部,与专注直捣欧塞尔城的麦西亚军在城下会师,那已经是一段时间前的事情。

  合并一道的两军实力变得更加庞大,菲斯克、布洛迪带领着罗斯军中绝对精锐,他们的出现一举更改了麦西亚军骑兵不行的短板。

  而且,恐怕这一改动令麦西亚-罗斯的骑兵力量变得非常强大。

  奈何雷格拉夫手里毫无攻城武器,他也想到过诸如伐木后制作长梯,组织一群敢死队做先登,想想那样做太过冒险又可能出力不讨好,索性开始围城战。

  在他的设想里,只要“秃头”查理的大军顺利抵达,区区欧塞尔城也就不攻自破。

  如果能在围城时期逼迫城市投降,他可以考虑给守军与平民活命的机会。

  已经过去一周了,城内简直就是高挂免战牌,守军士兵在城墙上游走,每个夜晚也都点燃火把故意晃动,连续数日都是如此,一切的举动无外乎是对城外围城军宣告——看看我们谁耗得起。

  雷格拉夫实在从他父亲留里克处学到了最重要的治军经验,纵使自己现在兵力雄厚,本该严重困扰大军的军粮问题,在至少两个月的时间里根本不是问题。

  再者军队也不是除了围城吃粮外什么都不做。

  燕麦需要整整四个月成熟,本地区的麦种往往在二月初播种,再在七月初收获。如果消耗战持续下去,围城军的粮食还没有吃完,大家摇身一变成为麦客,就把本地居民耕种的燕麦全部收获,军粮问题自解。

  燕麦还要再等等,雷格拉夫对抢收麦子的事也不报希望。

  附近的森林有很多小兽,其中也不乏一些游走的大兽,狩猎是补充军需的方案。

  无论如何勃艮第贵族的领地与自己都没有关系,雷格拉夫估计自己以后不可能经营此地,进行破坏性掠夺也就毫无顾忌。战士们称呼他为“仁慈的君主”,所谓仁慈也仅仅针对自己的臣民,在对外掠夺上,那些曾经最老实本分的香农地区农民,身体里也像是注入了维京之魂,针对附近村庄的掠夺毫不心慈手软。

  长时间的平静让所有人都产生错觉,就仿佛欧塞尔城已经被它的主人放弃,“秃头”查理的大军迟迟不现身,天地间仿佛仅剩下围城军与一座孤城,以及在城市东部静静流淌的约纳河。

  突然间,情况变了!

  起初,围城军比较担心欧塞尔军主力回援,实则当时开始很多战士就觉得敌军难以在短时间内意识到他们的老家被围攻,真的进行回援也理应等很长一段时间。

  雷格拉夫也从漂泊至此的菲斯克那里,获悉了大量有关特鲁瓦伯国的消息,以及欧塞尔领地内其他村庄的情况。

  一个显著的事实是,欧塞尔伯爵为了远征竟然掏空了家底,领地内绝大部分区域已无兵守卫,至于诸如托内尔这样的城市没有被贡献,仅仅因为罗斯骑兵骑得不是天马,无法飞上城墙破城罢了。

  欧塞尔城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其他区域则都是烤熟流油的肥肉。

  雷格拉夫主观上是提防约纳河以东的区域,客观上围城军靠着河流天堑,他们对东部防御极为松散。

  很多步兵干脆进入森林猎捕鸟兽,最近下了一场小雨,深谙生活之道的战士在雨后的清晨高高兴兴冲入森林,待他们出来时,布袋里已经装着大量采摘的双孢菇了。

  今日又该是无聊的一天,守卫桥梁的步兵慵懒地坐着。

  不远处,菲斯克与布洛迪各自带着兄弟们放牧坐骑,很多战士甚至把鞍具都扔到营地里,城外的荒地一片闲适模样。

  实则这种情况下,欧塞尔城突击组织一支敢死队出城挑战,很可能打围城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惜守军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宁可跪在教堂里祈祷天主显灵,也不愿出城作战。

  突然间有一支强势骑兵队从东部的森林杀出来了,他们迅速占领了桥梁,还将桥梁守军无情杀戮。

  “小狼”威尔芬几乎杀到了欧塞尔城下,目睹自己的城市被敌人围攻,原本焦急万分的他现在更是失去理智。

  自己的骑矛已经折断,断裂的那一半依然插在一名敌兵的躯干处。

  他扔下断矛拔出拔出佩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敌人!

  “兄弟们!把图尔士兵全部杀光!”他到现在还误判这围城军的身份。

  这一刻的威尔芬气得头皮麻木,他甚至忽略了所谓敌军的营地里表扬着多面旗帜,且所有标致都与罗斯军非常相似。所谓敌军可根本不是图尔军呐!

  另一方面,当一伙儿骑兵凶狠杀来之际,忙着放牧的罗斯骑兵就注意到河对岸的端倪。感觉情况不妙的战士也不管是否准备了鞍具,他们爬上马匹以双腿夹住马腹,一时间大家不管那些惊慌失措的步兵,向着自己的森林旁营地策马狂冲。

  很多骑兵将自己的武器、防具放在营地,他们轻装放牧之前有多么轻松,现在逃跑的样子就有多么狼狈。

  直到敌兵都已经杀到穿了桥梁,仍有不少罗斯骑兵还没有逃回营地。

  好在总有一些战士可以瞬间切换到战斗模式。

  情急之中菲斯克已经没时间穿上板甲衣,他突击套上罩衣,再把头盔戴好,就骑上自己的坐骑。马鞍一侧挂上一袋箭,刚刚的他双腿扎马步,靠着腿脚别劲给蜷曲的反曲弓上弦。

  一批罗斯骑兵在林子里火速集结,此时此刻,“小狼”威尔芬已经带着他的骑兵队直冲城门。

  欧塞尔骑兵高举着一面黄蓝条纹旗帜,城墙上谨慎游走的守军战士,看到这一幕情况都哭出了声。更多守军士兵登上城墙,他们奋力欢呼,互相拥抱着又蹦又跳,慨叹着伯爵大人终于回援了。

  虽然很多人看不清那位领衔者就是威尔芬,守军清楚看到,城外围城军步兵正被一群骑兵追着打。

  因为雷格拉夫将营地挪向城市,突击伐木制造的棚屋就是广大战士的居所,它们真的简陋,至少可以遮风挡雨,最关键的是战士们可以时刻关注城市动向,确保没有敌人赶在夜色掩护下突围。

  威尔芬率部势不可挡,马蹄所践踏之处留下无数马蹄印,以及一些被砍杀、戳穿的士兵尸体。

  麦西亚军被结结实实打了个措手不及,无数士兵稀里糊涂被从后背砍倒,亦有不少人被战马撞成严重内伤吐血暴毙。

  不过,威尔芬的骑兵再英勇,他们已然陷入到密密麻麻的棚户区中。

  麦西亚军不会一直坐以待毙,他们稀里糊涂挨打,现在也懒得确认敌军的具体身份,开始带上各自武器依托木屋棚子的掩护奋力反击。

  有战士赤膊上身,固然肋骨都清晰可辨,操持着断矛向失去冲击力的骑兵坐骑狠狠戳去,战马吃痛发狂竟把骑手甩了下来,一众步兵一拥而上,以手斧将落单的敌兵砍杀。

  很快,陷入军营的威尔芬所部就与闻讯赶来的麦西亚步兵纠缠在一起。

  后者缺乏大规模装备铁剑的能力,海量装备的长矛本来是图便宜,这一刻成为克制骑兵的利器。

  欧塞尔骑兵的骑矛几乎都折断了,也几乎意味着有相当数量的麦西亚步兵被刺杀。

  骑兵们以铁剑进行搏杀,奈何越来越多的长矛又是戳击又是拍打,骑手被迫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庞大的坐骑缺乏保护,开始被矛头故意戳刺。

  直到看到自己的兵马又开始蒙受惨烈损失,再看到敌军从不少棚屋后端着长矛离奇的出现,突然间威尔芬清醒过来。

  他勒紧缰绳,对搏杀中的战士们大吼:“到此为止吧!我们撤!”

  这是个艰难的命令,威尔芬本欲抓住机会疯狂杀敌,他意识到自己再不撤就无法脱离了。

  众将士见自己的国王果断后撤,他们陆续放弃与“图尔步兵”的搏杀,迅速摆脱纠缠后追上国王的脚步。

  此刻的麦西亚已经由最初的大混乱清醒过来,雷格拉夫意识到自己遭遇突袭先是震惊又大为光火,当听说敌人都杀到城外营地了,这便亲率军队发动反击。

  敌军已经开始逃亡,麦西亚骑兵果断发起追击。慌乱中大家顾不上穿着全套甲胄,不过这丝毫不会令诸如贝孔等年轻的老战士畏惧。

  来自安茹的众骑士们一样是战斗意志坚决的贵族骑兵,他们无法第一时间组织自己的扈从,骑兵有一个算一个,凡是能骑马追击者立刻加入战斗。

  好在菲斯克与布洛迪所部纷纷结束最初混乱,不少战士还抓紧时间套上了板甲衣。他们整体轻装现身,大家恰好看到杀穿防线的敌军骑兵又开始逃窜,意识到现在就是拦截的最佳时机。

  菲斯克高举自己的反曲弓,面色冷酷地号召大家:“兄弟们,把敌人懒腰斩断!走!”

  众将士集体怒吼,现在是基本准备好的罗斯骑兵两队兵马,突然间又从森林里杀出。

  狂遁不已的欧塞尔骑兵的队伍已经拖拉得好似一根黄瓜,罗斯骑兵如菜刀般横腰砍来。

  “不!”

  大吃一惊的威尔芬赫然看到自己的右手边杀来一群劲旅,仔细看看还能注意到分明是罗斯骑兵特有的白色罩衣,其上还有X型的蓝色条纹呢。

  他一瞬间就参透了一切——一个月前被自己打跑的那群罗斯骑兵,也就是所谓将领菲斯克、布洛迪的队伍,离奇地抵达了欧塞尔城下。

  明明双方已经结盟,莫非逃亡的罗斯骑兵和图尔军结盟了?

  该怎样告诉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菲斯克,欧塞尔方面与罗斯国王成为军事同盟了呢?

  他更关注于自己的部队要被斩断了。

  先于骑兵铁蹄来的是箭矢,菲斯克率部向着逃亡之敌射箭,密密麻麻的破甲箭打过来,固然很多落到了约纳河里,仍有一些骑兵连人带马坠落。

  威尔芬运气一向不错,这是他的第四次大危机,箭矢又是擦身而过,他只听到嗖嗖声,自身还是毫发无损。

  他屏气凝神,欣慰地看到敌人居然没有二度占领木桥,这就意味着大家还能充足的机会逃出去。哪怕战斗可能是误会,只要自己撤回营地,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这伙儿离奇存在的罗斯骑兵绝无可能向他们的国王开战。

  在棚户区的乱战中,威尔芬所部杀死杀伤很多人,自己一样蒙受了不小损失。他折损的都是欧塞尔最后的精锐,多位骑士壮烈牺牲。

  三百五十骑已不足三百,多亏他撤得够快,否则还有更多精锐要折进去。

  威尔芬现在根本无力与截杀而来的罗斯骑兵硬碰硬,一个月前被自己追杀的菲斯克,现在那家伙反过来又追杀自己,想想就觉得晦气。

  木桥就在前方,他看到了安全曙光。

  威尔芬无伤踏上木桥,一如他刚刚抵达时的风驰电掣,这番逃亡也快如闪电。在他身后大量骑兵追随脚步顺利过河,奈何至少五十名骑兵又被困在河对岸。

  麦西亚骑兵在贝孔骑士的带领下不要命地追杀,再在菲斯克的帮助下,可算是成功拦截了一些敌人。

  “偷袭之后还想逃?把命交出来吧。”怒火中烧的贝孔率部加入乱战,双方骑兵的马上颤抖立刻开始。

  一方体力充沛,一方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疲于招架。然而穿着锁子甲的欧塞尔骑兵可不是随便两下就能杀死的,反倒是麦西亚骑兵因为反击仓促普遍没有穿戴全套甲衣,搏杀中并非全面占据优势。至少贝孔带着兄弟们拖住了这伙儿逃不掉的敌人,很快他等来了持矛的步兵们,胜局已然锁定。

  另一方面,菲斯克与布洛迪可不会放任敌军顺利逃跑。

  两员老将才不管什么穷寇莫追的道理,两人被留里克赋予“自由行动”的特权,就是要参与最恶毒的仗,纵使被优势敌人撞上也要想一些狡猾谋略应对,何况一群敌人在逃跑。

  菲斯克估计到敌军就是欧塞尔伯爵的先锋骑兵队,也许是从难民嘴里获悉城市遭遇袭击,会员的大部队还在路上浩浩荡荡走着呢!

  欧塞尔军越是庞大,菲斯克的战斗渴望就越强烈。再者,他也不希望雷格拉夫真的与实力雄厚的敌人硬碰硬。

  他觉得雷格拉夫把自己的麦西亚军吹得太过火了,多位贵族拼凑出一支强军,结果刚刚的战斗可丝毫没有彰显军队实力。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麦西亚军争取时间,另外自己率部以牙还牙,这一次抓住机会也打欧塞尔军一个措手不及。

  当初菲斯克是从另一条罗马古道的支线路杀奔而来,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沿着一条全新道路发动追杀。

  还别说,这路依傍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放眼望去虽然有低矮丘陵,整个环境是颇为空旷的。他也想到,这样的环境布置一支数千人乃至上万人的军队完全可行。

  欧塞尔城下的战斗是在中午时分爆发的,麦西亚军被偷袭也实属活该,因为广大战士正在中午眼光下慵懒地嚼食干粮,继而等待今日的午餐煮好。围城军考虑到局面比较安定,于是恢复了传统的一日两餐模式,结果欧塞尔骑兵的出现毁了大家的美妙午餐。

  菲斯克与布洛迪的部下则准备了大量干粮,他们随时都能吃些东西确保时刻保持体力,加之刚刚还在放牧战马,马匹的精神状态都很旺盛。

  反观是逃亡的威尔芬,他的部下刚刚经历了失败的突袭,马匹消耗了大量精力,现在已经缺乏冲阵能力,若非骑手不断催促,连逃亡的速度都难以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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