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涛站在电梯前低头操弄着手机，旁边有认识的和他搭话，他放下手机认真回应，优秀修养让人如沐春光。
听着旁人恭维说回国为国家做贡献什么的，他也半点不骄傲，只摆手笑称混口饭吃。
这样一个人，真的很难想象他居然会是一个坏蛋。
电梯到了，一行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进去。很快电梯门关上，林戈这才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不知道朱文涛住在哪一层，但这事儿也不难。这栋公寓一共也就三十二层楼高，但凡开关门电梯上都会有显示。就算中途还有人进去，需要林戈排除的楼层也拢共只有六个。
虽然爬楼梯会稍微费力一点，但是辛苦一趟如果可以保证以后安全，那林戈还是不介意出这一回力气的。
“五楼，六楼，十三楼，二十六楼，二十八楼……”
林戈默默的记下电梯屏幕上有过停顿的楼层，然后一转身溜进旁边漆黑的消防步梯。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附近的保安推一下同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黑影。
“眼花了吧？”
保安过来瞅瞅没有发现异常，嘀嘀咕咕的退回去。
说实话，对于猫来说，爬楼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一阶楼梯十六七厘米高，需要林戈高高抬起前腿，再配合后腿用力才能跳上去。一级两级好说，二十多层楼就很辛苦了。
也幸好林戈不需要每一层都往里面跑，到达目标楼层用鼻子嗅一下，也能判断是否是朱文涛的住处。否则真要他一扇门一扇门的找，也是能累死猫的。
“妈的！这王八蛋居然真的住在最上面两层？”
当爬到十三楼依然没嗅到朱文涛的气味的时候，林戈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说实话他有些后悔没冒险坐电梯了，但是坐电梯容易打草惊蛇被堵在里面，林戈想一想还是放弃了。
他只能一边咒骂朱文涛，一边在黑漆漆的通道中往上爬。
这地方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一个人过来，安静的让人感觉有些诡异。林戈就这么爬的四肢酸痛甚至感觉头昏脑涨，才终于来到二十七层，堪堪接近目标。
和其他楼层不同，二十七楼似乎被什么人给全部租下了。里面安安静静的就连消防通道门口也落了锁，透过玻璃能看到一个什么网络科技公司的宣传广告。
但是……真的是网络公司吗？
林戈在玻璃门前停下脚步，他不仅在这扇门附近嗅到了大量属于朱文涛的气味，还嗅到了大量朱文涛通过消防通道在两层楼之间走动的气息。
更让他警惕的是，再往上的楼梯拐角处，他看到了一个隐藏式的小型摄像头。那米粒大小的红光藏在最深处，却逃不过黑暗中林戈的眼睛。
此外……玻璃门内的公司里面，也散发出一股让林戈迟疑的气息。
那是属于猫的气味，很淡，也很杂。
林戈有一种猜测，或许这里才是朱文涛的秘密工作室。他所有在外面捕捉的猫，以及他拿猫来做的那些事，或许都是在这个伪装成网络公司的地方进行操作。
“只是……要怎么验证呢？往上走是不可能了，监控把整个楼梯都照的死死的。这边玻璃门我也钻不进去，旁边也找不到什么窗户……”
林戈在玻璃门外徘徊一下，好奇心越发浓厚。朱文涛对里面的秘密藏的越深，林戈就越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如果这会儿败退回去，那岂不是对朱文涛认输？
他不甘心的想着，又绕着门口转了几圈。
这时候，林戈忽然发现在玻璃门里面一扇对着外面的玻璃窗，它居然是开启的。遮光的白窗帘被掀到窗户外面刮的呼呼作响，也将更多内部的味道送到林戈鼻孔里来。
这一次，林戈嗅到了前几天在香橘岛闻到过的，那种能够消除痕迹的，特殊的化学气味。
这个发现让林戈再度认定，这里一定就是真正的朱文涛的老窝！楼上或许只是他休息生活的地方，但这个公司里面，绝对有他做坏事用的实验室！
想一想，林戈往下回头半层楼，来到二十六楼和二十七楼的拐角处。
这边靠外面的地方，两米多高处有一扇排气用的窗户。窗户不大又有合页，但毕竟是塑料制品，对一只猫来说构成不了困扰。
林戈跳到窗户上，只有几厘米的落脚点被他轻松拿捏。他再从合页缝隙里把猫头钻出去，果不其然能够看到那条飞舞的窗帘。甚至离他也不算太远，只有七八米左右直线距离。
只是……
顶着被呼呼大风吹的乱摆的胡须以及头顶的毛，林戈往下看一眼再赶紧闭上眼睛。
这高度，有点唬猫呐！
哪怕说猫的眼成像特色让所有东西都看起来比实际的小，距离比实际的近。但是二十六七层楼近百米高的落差，林戈知道把自己摔成猫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要放弃吗？干脆给聂国强发个消息，让他派人直接来搜查就好了。”
林戈有些打退堂鼓。
“多谢多谢！这么多好吃的我一时也吃不完，再多就浪费了。啊！谢谢，我不坐电梯了。一共就两层楼梯，走一下当锻炼身体好了。”
楼下忽然传来朱文涛的声音。
“这王八蛋居然没回家？那个和他聊天的家伙，居然正好住二十六层？”
林戈大惊失色。
没有在二十六楼的通道口闻到朱文涛的气味，这是他的失误。但是楼道里也确实没有朱文涛行走过的痕迹，只能说一切都恰好就是巧合。
朱文涛恰好被二十六楼的住户邀请，又恰好堵住了林戈下去的路。
往上躲有摄像头，往下走有朱文涛，二十七楼的门也关死了，被堵在拐角处的林戈竟然陷入一个无处可藏的境地。
眼见消防通道门口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林戈再不敢迟疑赶紧整个身体全部钻出排气窗。
“嗯？”
朱文涛停下脚步，似乎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但是干净的楼道里视线一览无遗，他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什么也没有发现。再继续往上走来到二十七楼门口，原本想开门进去但手里的礼物又碍事，他转身上了二十八楼。
“尼玛！尼玛！尼玛！”
整个身体蜷缩在大楼外墙上，仅靠伸入合页的两只爪子保持重心，林戈在心里疯狂的咒骂。
因为眼下又出现一个糟心的事情，它现在的姿势十分不容易从合页里再钻回去。脚下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合页片又隐隐有撑不住他体重要从凹槽中脱离的迹象，稍微用点力都可能把他甩出去。
就算冒险拼运气钻回去，合页也会被破坏掉，让朱文涛发现异常。
到那时候，再想找到他的破绽，那就不容易了。
为今之计，只能另选其他方向。
林戈看向自己所处位置的左手边，数米外是那条肆意飞扬的白色窗帘，中间还有一根从楼顶直延伸到楼下的避雷针铁丝。这玩意金属做的可牢靠多了，每隔一米还有一个嵌入墙壁的横向支撑杆。
林戈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跳到避雷铁丝上，然后无论转移向那头的窗帘还是慢腾腾的往下滑溜，对一只猫而言都没什么难度。
别说猫了，甚至有不少极限运动员也通过避雷线玩过攀爬，难度没有想象的高。
“真的是错觉吗？”
生性谨慎的朱文涛再次回到楼道里，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检查过摄像头之后就再次回到实地。
地上隐约有几根猫毛，这倒没有引起他的怀疑。毕竟作为一名兽医，无论是医院工作还是这边实验，都绝对不可能把猫毛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是……
看到排气窗上沾着的一坨白色猫毛，朱文涛还是露出疑惑神色。他左右观察又把手伸进合页里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摇摇头放弃心中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