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罗斯的奴隶主们正紧张地聚在一起商量着。
他们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多斯拉克大军将他们团团围住,自己如同一群等待宰割的羔羊。
城墙下的多斯拉克人马壮实,纪律严明。八面不同颜色的旗帜分列飘扬,这些旗帜的中央环绕着三头龙和飞马的旗帜。
一个奴隶主焦急地问其他人:“黄金团有回复了没有?现在也只有黄金团的格里芬大人能够拯救我们了。”
大家都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无奈和焦虑的神情。于是他接着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奴兵?”
“不到一千人。”
接着又有一个人说道:“黄金团或许也不想和强大的多斯拉克王国交战。
他们即使拥有整整一万披甲战士,恐怕也会在无垢者面前损伤惨重。
我们唯一能够期待的,恐怕只有瓦兰提斯人发兵救我们了。”
“还瓦兰提斯人。有谁知道,那些瓦兰提斯人究竟下定了开战的决心吗?”
又一个奴隶主随后说道:“虎党执政官马拉乔向来支持一切的对外战争,象党的另一名执政官多法斯则坚决反对开战。
象党执政官奈西索,则仍旧犹豫不决。
他认为即使劳工的价格比以往的奴隶要贵上一些,但是因此就发动战争,那么付出的成本同样难以估算。”
城头上环绕着失落的叹息声:“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和多斯拉克王国开战了。
因为只有瓦兰提斯的三个执政官一起同意,才能决定任何有关战争与和平的事项。”
又一人开始着急了:“就不能让他们派人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一旦奴隶湾西部的几座城市也完蛋了,下一个面对多斯拉克人的可就是他们了。”
回复他的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早干什么去了?
等到我们的请求送到瓦兰提斯,还没经过他们繁琐的表决程序,我们的头颅就已经全部被挂在城头上了。”
城墙上的奴隶主们面面相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们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那些远在瓦兰提斯的执政官们手中。
这时,一个奴隶双手捧着一卷信纸,低着头快步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高喊着:“主人,您已经收到黄金团的回信了。主人,黄金团的回信。”
他的动作熟练,姿态中满是训练有素的平稳。
甚至在奔跑的过程中,他还敏锐地注意到了风向。避免了从主人们的上风处过来,以免自己肮脏的气味影响到他们。
一个奴隶主焦急地取过了他手里的信纸,看了一眼就把信纸一扔,随后破口大骂。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这封信使得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另一个奴隶主则焦急地捡起了这张信纸,他读出了信上的内容:“感谢脱罗斯的主人们对黄金团的厚爱,但目前黄金团实在脱不开身。
自里斯的贸易王子受到威胁后,便和黄金团签订了驻扎协议,我们如今负责保护里斯的安全。
如若前往脱罗斯,那将会损害黄金团宝贵的信誉,这更是对神圣的契约精神的违背……”
念到这里,这个奴隶主同样扔掉了信纸。他瘫坐在了地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只感觉这辈子从未如此无力过,最繁复的奴隶训练也不能让他如此痛苦。
随后,他绝望地说道:“不如我们干脆投降吧。”
其他奴隶主们听了这话,纷纷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找着最后的希望。
但此时,却不再有人出声。因为脱罗斯的奴隶主们,终于认清了现实。
其中一个奴隶主艰难地张开了他的嘴唇,仿佛就像沙漠里三天没喝水的旅人:
“我们必须考虑投降。我们的城市已经无法防守了,我们的军队也不足以对抗多斯拉克人。”
但他却立即遭到了反驳:“我们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投降了。我是说……”
先前那人干脆利落地上前,抓住了这人托卡长袍上的袖子随手一拉,他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愤怒地问这人:“不投降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要拉着大家一起陪葬吗?”
这人随后一边在地上挣扎着试图起身,一边愤怒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要让我们的投降显得有价值!
我们不仅要抢在别的城邦投降之前抓紧投降,还要多做些有利于马王的事。”
于是乎,他被急忙地拉了起来。
有人给他拍打身上的灰尘,有人扶着他请他坐下。所有的奴隶主都焦急地请他详细说说具体怎么做。
经过他们的一阵谋划,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城头上就升起了白旗。
城外,白胡子阿斯坦刚刚穿好铠甲,拿起骑枪准备上马冲锋。
看见了城头上的白旗后,却接到了传令兵的消息:马王命令他们前去受降。
他只得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转过身,跟着壮汉贝沃斯一起向着城门走了过去。
他们刚刚靠近城门,便发现一队穿着托卡长袍的奴隶主排着队走到了大门两旁,分列两侧跪地欢迎。
他们的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和他们那些欢迎主人的奴隶是如此地相似。
阿斯坦上前,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一下都不抵抗就投降了呢?
若是能坚持一轮冲锋再投降,可能还更能体现你们的勇气。”
奴隶主们立马恭顺地匍匐着回答:“我们深知绝不是马王陛下的对手,若是因此冲撞杀伤了陛下的勇士,那就是我们无法洗涤的罪过。
事实上,我们无时无刻不期盼着马王陛下前来解放我们。就如同期待主人归家的奴隶那样始终期待着。”
接着,又有一个奴隶主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马王陛下如何英明神武、真神下凡,还有什么八旗满万绝不能敌等等。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夸张和奉承,让阿斯坦听了有些愣神,他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这些人不讲究荣誉还是马王的确太强大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经过了城门继续往前走。一进城门,他便发现地上满是跪着的奴隶。
他们脖子上有着链子,链子简单地垂落在一旁的地上。这架势,似乎随手就能把他们牵走。
然而,他们却只是茫然地等待着新主人的认领。
一个跪在旁边的主人谄媚地将拴着几个床奴的绳子交给了贝沃斯,却被他打骂着赶开了。
贝沃斯的声音洪亮而粗鲁:“贝沃斯不要这些,贝沃斯只要杀人。”
白胡子阿斯坦无奈地上前一步。他拦住了正要动手的贝沃斯。接着告诉那个奴隶主:
“不要去牵男童过来了,壮汉贝沃斯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根本没有那活。”
这人于是连忙躬身道歉,接着不由分说地把绳子交到了阿斯坦手上。
阿斯坦连忙摇头退开,那人却谄媚地笑着说道:
“这些床奴很温顺,她们会自己动的。您虽然已经年事已高,但她们不用劳烦您辛苦耕耘。”
“我们已经写信告知所有奴隶湾西部城邦的亲戚了。告知他们要尽快迎接马王。我相信,他们心底也时刻渴望着陛下的解放。”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他们已经为马王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阿斯坦听后愣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这些奴隶主,心中五味杂陈。
要是维斯特洛也有一位这样的真王该多好呢?不说受到这样的欢迎,目前的几个伪王甚至都不能被国民接受。
他叹了一口气。平敞开手掌,任由手里的锁链掉到了地上。
城门口,只留下几个床奴恭顺地跪在了一个愣神的老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