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广场中央有个红砖砌的喷泉，其中的水闻起来有股硫磺味道。泉水中央是一座青铜打制的巨大鹰身女妖像，足足二十尺高。

　　祂有女人的脸——镀金的头发、象牙眼睛和尖锐的象牙牙齿——黄色的水潺潺涌出。

　　但本该长手臂的地方却是类似蝙蝠或龙的翅膀，腿则为老鹰的腿，身后拖着一条卷曲而恶毒的蝎尾。

　　古老帝国的象征在它身上留存。它的爪子上悬挂着一条沉重的锁链，两端各有一只未合拢的镣铐。鹰身女妖爪间有一道闪电。

　　其中一位长袍上镶有银色流苏的善主，用一种不客气的语气打破了沉默。

　　一旁的女奴隶，她的声音柔和而恭敬，将善主的话翻译给摩洛听：“善主大人问您，是否是来投降的？

　　无垢者即使面对再多的骑兵，也能摆出整齐的长矛森林。只要马王愿意投降，善主大人就允许多斯拉克人带着财务离开奴隶湾。”

　　摩洛怀疑地看着这位善主，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话语中隐藏着更多的侮辱和讥讽，甚至可能实际上全是污言秽语。

　　他转向那位女翻译，在她的脸上看见了虚假的营业式笑容。

　　摩洛心平气和地回复：“请告诉善主们，卡奥愿意用他的巨龙来换阿斯塔波的全部无垢者。”

　　如今，偌大的世界就只有三条活龙，而且吉斯人渴望着龙。

　　在创世之初，古吉斯帝国曾与瓦雷利亚五次大战，五次都以惨败告终。因为自由堡垒有龙，而吉斯帝国没有。

　　善主们一听这话，立刻炸开了锅。他们开始用瓦雷利亚语快速地议论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其中一个善主先是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拿龙换无垢者是假的，只不过是想找我们谈判的计策。”

　　另一个则讲：“我觉得这是笔划算的买卖。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龙，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任何无垢者。那可是巨龙！谁拥有了巨龙，谁就拥有了世界。”

　　然而，一个长袍上有着金色流苏的善主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马王会提出用龙来购买无垢者呢？弥林应该有足够的金子才对。”

　　接着，另一个同样地位的善主则猜测：“应该是弥林的那过多的开支耗尽了所有的金子。

　　我听说弥林城外有着数万奴隶正在开垦土地。此外，还有大量的船只和军械订单。”

　　摩洛静静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这些善主们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试图从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此时，最年长的那个善主终于抬起了头。他袍子上的流苏是用硕大而精美的珍珠制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他的话极具分量，因为他的年龄和他的地位匹配：“即使有了龙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声音满是不屑，“听说那所谓的巨龙现在只有鸽子那么大。

　　等到它能够去征服世界的那天，说不定我们都老了，甚至已经死了。可是眼下的废奴却会立刻要了我们的命。“

　　翻译将这话带给摩洛后，他困惑地问这些人：“为什么废奴就会要了你们的命？

　　弥林废奴后也发展的很好啊。所有新自由民都安居乐业，所有的贵族也收入稳定。“

　　那个最年长的善主冷笑一声，没有答话，似乎对摩洛的无知感到不屑一顾。

　　但那个最年轻的善主却解释道：“弥林还可以依靠斯卡扎丹河，依靠羊人的羊毛来苟延残喘。可是阿斯塔波绝对不行。

　　一旦废奴，主要依靠无垢者赚钱的阿斯塔波就会失去所有兵源。毕竟废除奴隶贸易后，可没几个人愿意当太监。比起这个，人们更愿意跑到其他地方去谋生。“

　　摩洛这才恍然大悟，他接着笑眯眯地嘲笑这些善主：“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得发财之道。“

　　此话一出，那人的脸上满是恼火的神色。若不是顾及摩洛是使者，他恨不得派无垢者捅死他。

　　摩洛则通过翻译把话带了过去：“再多的奴兵即使卖不出去也没用。你们更应该投资马王陛下的未来。

　　马王陛下将来会进军维斯特洛，那时规模庞大的战争将会创造数不尽的需求。即使贩卖不了无垢者又怎么样呢？

　　没什么比贩卖战争更赚钱了。只要支持马王陛下，光输出佣兵也能满足整个阿斯塔波的胃口。“

　　摩洛的话音刚落，整个议事大厅突然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善主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待别人先做出反应。

　　然而，紧接着，一阵哄笑声打破了沉默，所有的善主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一个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忍不住猜测：“马王手下都是傻瓜吗？这使者心里说不定还很得意呢。”

　　有的人则一边大笑，一边称赞：“这人绝对是马戏团里出色的小丑，说不定是马王专门派来给我们表演的。他希望把我们逗开心了好放过他。”

　　笑声中，却有一个人的声音稍显正经。他笑完后正经地评论道：“这人简直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一天善主都没当过就在这卖弄。

　　马王手下有的是战士，哪里还会需要我们半个奴兵？他可能会贪图我们的无垢者，可我们一旦投降，无垢者马上就绝种了。

　　就算是其他的维斯特洛领主，他们就算把地里的农夫拉出来打仗，也比大老远跑来奴隶湾购买奴兵便宜十倍。”

　　这人的话带着轻蔑和不屑，显然并不买账摩洛的账。他接着说道：“好了，戏也看够了，你可以滚了。”

　　翻译则礼貌而微笑着告诉摩洛：“善主大人拒绝了您的提议，并通知您可以离开了。”

　　摩洛站在那里，面对善主们滑稽而夸张的嘲讽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他的目光锐利地看着女翻译，如同捕食者盯着猎物。他明白女翻译一定听懂了他们的话。

　　他保持着笑容，问那个女翻译：“善主们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说话的同时，他隐晦地用手指尖轻轻地敲了几下腰间别着的金子。

　　女翻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最终小声解释了一下原因。摩洛听后微微点头，心中对善主们的顾虑和私心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时，善主们的笑声也基本笑完了。其中一个开始催促：“你怎么还不滚？是想卖身当个无垢者吗？”

　　说完，这些人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摩洛略加思索，接着发出了更加夸张的笑声。这笑声洪亮而刺耳，甚至盖过了这些善主的嘲笑。

　　一个善主皱着眉问他：“你个小丑，在笑什么？莫非是你们的母马要给你下崽了？”

　　“善主大人请问使者，您为何如此高兴。”

　　摩洛止住笑声，回答道：“马王陛下对此早有预料了。他告诉了我怎么保证弄足够的人来给你们当太监。

　　我还没把话说完呢，你们这些蠢货就自以为是地觉得这不可能。”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轻蔑，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们必然没有陛下那么明智。不然为什么他就能够当王，而你们却注定只是小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