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家伙,简直是无法无天!”孙正明大发雷霆:“这群畜生将咱们人和宗当成什么了!”
“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手刃了这个畜生!”
“还有其他家族的族长,他们还是人吗?!”
听完苏岳德和丁冬光的密谈,孙正明怒气填胸,恨不得立马站出来斩杀这两个恶徒。
但在周器目光示意下,他在现场还是强压住怒火,平稳呼吸,不露声色。
而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痛骂起来。
常正山和马尚明听了,也都是默然不语。
猜想证实了,事实果然是他们最不想接受的情况。
“你出手也没用,苏岳德必然一抹脸皮,翻脸不认。”周器很淡定:“还是要找到切实的证据,不然一旦动起手来,反倒是我们理亏。”
孙正明猛哼一声,这才收了怒火。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听上去苏岳德和丁家还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周器摸着下巴:“这丁秋来,心思狠辣,布局倒也挺早的。”
怀川俱有人口优势这点,周器已经意识到了,如今才现身布局。
但丁家早就和人和宗开始合作,眼光还要超前几分,不愧是丁秋来。
“之前的合作,应当就是送给弘海秦家的那批人。”孙正明声音恨恨:“我就是为了这事才回来的。”
“详细说说。”涉及到弘海秦家,周器很感兴趣。
孙正明张开嘴,又叹了口气,似乎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我之前还在弘海上,偶然到了一个吸纳进秦盟的家族势力,他们的家族岛屿已经被改造成了巨型的械道洋流坊——这个洋流坊你应该也见过吧。”
周器点头:“只是看过,但从来没到里面去过。”
丁家加入秦盟后,四季福地里便冒起大量浓密的黑烟,械道洋流坊也拔地而起,周器一直有在关注,但并没有机会入内仔细瞧过。
孙正明叹息:“没见过里面倒是好事......唉,当时那个家族的族人大半都被征入洋流坊里干活,还有一大批外来的凡人也被塞进里面一起干活。”
“那批凡人里,就有我孙家的族人。”
“周宗,你见过猪棚吗?”
孙正明没有等周器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就是猪棚,都比他们住的地方强多了,几块木板或者石砖搭起一间大房子,睡了大几十人在里面,乱糟糟臭烘烘,像是生活在茅厕里一样。”
“说是人,活得比猪狗都不如!”
“工作时也是一样的惨,强度大,一天到头来不断重复,像是行尸走肉的傀儡,也不需要任何情感,从白天干到黑夜,然后被赶回那个大猪圈睡觉,次日起来再被赶到洋流坊,不断重复。”
“苦,真的太苦了。”
“我们的人怎么会沦落至此,又是谁下的命令?”
孙正明不断叹息着:“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我才赶回人和宗。按苏岳德的说法,是被秦盟胁迫,不得不贡献出凡人,现在看来,保不齐和丁家有什么关系。”
常正山这时开口道:“给秦家送凡人这件事,确实处处透着奇怪。”
“最开始苏岳德跟我们说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大家都以为械道坊和我们炼器坊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差别,谁能想到他们过着这般水深火热的日子。”
周器想了想道:“械道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械道坊和其他坊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用的人多了些而已。秦家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在弘海的压力极大,只能疯狂透支人力,无论选什么道派,他们都会视凡人为猪狗。”
“这种行径,其实已与邪修无异了。”
“如今之计,就是要戳穿苏岳德他们的真面目!”
孙正明低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苏岳德这个人大本事没有,小聪明倒是有不少,应当没有留下什么直接证据。”
“早知道当初探听消息的时候带个录影石就好了!”
常正山摇头:“苏岳德好歹也是个一境后期修士,就算战力不强也绝不是什么半吊子,录影石这东西瞒不过他的,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录影石这东西虽然可录下场景画面,但施用时极易被察觉,也算是个弊端。
周器却忽然想到一点:“那丁冬光曾说他们之间定下了契约,若是再违约,就要对苏岳德施以惩戒,或许可从这方面着手。”
大家也一起思索起来,孙正明道:“要是继续拖着,逼着苏岳德违约。”
话音刚落,常正山就摇摇头:“难,丁家也不是傻子。如果苏岳德暴露出来,他们也别想独善其身,而且又失去了我们宗门的资源。”
马尚明忽然道:“既然丁家和苏岳德这家伙定下来契约,我们能否将其偷出来公之于众?这可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孙正明立马反驳:“且不说能否偷到,这合约恐怕早就被苏岳德给销毁了,哪里可能留着让别人发现。”
契约一旦达成,就可以生成出具象的信道合约作为证据。
但这种信道合约是可以摧毁的,也不会影响契约的效力。
摧毁后,除非契约的一方再次生成合约,不然旁人是无法得知契约的具体内容。
当然,这些都是正常情况,如果有相应的信道之术,也可强行探察他人身上的契约。
不过暗魂区域这个地方不算大,又少于外界流通,只流传着最基本的结约类信道之术,哪里有这些手段。
三位人和宗长老一通分析,越说越觉得丧气。
这个契约的双方是丁家和苏岳德及他们这一派系的长老,不是随随便便的签订的。
按常理想,苏岳德怎么可能留着合约等着别人发现,结契后的第一时间就会将合约销毁。
这也是结契的特点,如果能轻易被他人发现或者销毁,那信道也不可能成为流传的显道。
但周器却是看向秦威,若有所思:“苏岳德这里没有合约,这是肯定的,但丁家大概率是留着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精神不由一振。